「啊,對了,小芷,我能問一下小苓究竟為什麼把你送到這裡來嗎?」問完了自己關心的問題,愛莉希雅看著白芷,緩緩的問道。看書溂
她能看出來,白芷其實大概知道茯苓為什麼送她到這裡來,只是她不願意說而已。
「我能不說嗎?」果然,聽到愛莉希雅的話,白芷抿了抿唇,猶猶豫豫的說著。
「當然可以,如果不願意的話就不說好了,我等你想說的那天再聽。」出乎白芷的預料,愛莉希雅並沒有選擇追問,而是表示她不想說可以不說。
「.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原因,只是我覺得,這種事情沒有必要去麻煩你們。」盤坐在地上,白芷慢吞吞的說著。
「雖然不知道姐是什麼時候就打算送我來這裡的,但是我大概知道為什麼姐選擇這個時候送我過來。」想起幾個月前發生的一切,白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愛莉姐,在你們的時代,犧牲是很常見的事情嗎?」抬起頭,白芷表情認真的看著愛莉希雅,問出了這個問題。
「.是啊,在我們的時代,犧牲,無時無刻都在發生。」或許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愛莉希雅臉上的笑容淡了很多。
「或許哪一天,昨天還在和你閒聊的好友,今天就會變成墓園中一塊冰冷的墓碑。」抬起頭,愛莉希雅的回憶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原本和自己是好友的人兒,卻在分別後成為i了永別.
「嗯,一樣啊。在天命,女武神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死去。所以,大家都很珍惜每一天的生活。因為誰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會出現緊急情況,明天自己是不是就會死在任務中。」得到了愛莉希雅的回答,白芷低下頭,思緒回到了那個2000年西伯利亞的雪原。
她不過才和塞西莉亞分別了幾天,再次見到的時候,卻只剩下了冰冷的墳墓。
崩壞能裂變彈的攻擊下,塞西莉亞連屍體都沒能留下。
明明幾天前,她還答應塞西莉亞,等任務結束之後幫她去問問茯苓,為什麼茯苓不理她。
她恨。
她恨自己,她恨第二律者,她也恨奧托。
但是奧托是自己的弟弟,她不能將自己的恨發泄到親人身上。
所以,她將無處傾瀉的恨加到了自己身上,怪罪到了律者身上。
她承認,她很卑鄙,她很無恥。
她都承認,但是她也承認自己的恨。
「十六年前,我很看重的一個後輩,死在了第二律者的戰鬥中。」慢慢的說著,白芷抓緊自己的手臂,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小了很多。
「嗯,姐姐在聽。」看著白芷的樣子,愛莉希雅從沙發上站起,蹲在白芷身邊,輕輕的抱住了她。
「那是我得到力量之後,第一次失去自己重視的人。我原本以為,我已經夠強了,能夠保護身邊的所有人。但是,但是,因為我的疏忽,讓第二律者把我轉移走了,導致了她的死亡。」白芷依然在複述著那時發生的事情,她無法忘記那一天她被奧托告知塞西莉亞死亡時的震驚,也沒辦法忘記回到基地後看到塞西莉亞墓碑時的心悸。
她忘不了齊格飛絕望的表情,也忘不了女武神們的悲傷。
都是她的錯,如果她再小心一點就好了,如果她再強一點就好了。
她這麼想著,塞西莉亞會死都是因為她,全都是因為身為長輩的她沒能保護好她。
有一段時間白芷一直被這樣的情緒和想法包圍,讓她如同墜入深海一般絕望。
但是茯苓告訴她,不要將所有責任都怪罪到自己身上,她大可以去恨茯苓,因為茯苓從始至終才是那個毫無作為的人。
可白芷做不到,她做不到去恨自己的姐姐。
她將所有的恨和責任歸結到自己和第二律者身上。
所以,當奧托製造出了第二律者的複製人的時候,白芷的第一反應就是殺了她。
即使她是無辜的。
一直沒有目標的恨就好像的傾瀉而出的洪水一般,向著那個無辜的孩子涌去。
白芷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是錯的,那個孩子什麼都沒有做,她是無辜的。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每一次感受到她身上令人厭惡的氣息時,白芷都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為塞西莉亞報仇。
但是理智告訴她,這樣是不對的,她不應該去遷怒這個無辜的孩子、
所以,白芷儘可能的讓自己看不到她。
看不到那個占據了,琪亞娜.卡斯蘭娜身份的傢伙。
但就好像是命運弄人,她總是能在意料之外的時候見到她。
學園那次如此,任務那次如此,被派去暫時帶領她們的小隊也是如此。
她明明已經在逃避了,但是為什麼老天要一次又一次的把這個傢伙送到她的面前?
奧托勸她放下,德麗莎勸她放下,齊格飛請求她放下。
但是你要她怎麼去放下?
她心裡的恨,應該何去何從?
這便是白芷的心結,白芷藏在心中的恨。
也是格蕾修看到的,嚇人的紅色。
那是白芷的恨,是白芷藏在心底的,對自己,對律者的恨和恐懼。
這也是,茯苓選擇將白芷送進樂土的原因。
如果這個世界上能有誰讓茯苓覺得一定能夠解開白芷的心結
那麼那個人的名字一定是.
愛莉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