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安看著面前坐在椅子上的茯苓,皺起了眉頭。
「你應該知道這麼做的對你的危害有多大。」
半小時前,茯苓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安,並且從她那裡得知了這樣是可行的,只是有一些危險性。
「我知道,但是這樣的益處顯然更大,不是嗎?」說著,茯苓捏起自己胸前的那顆寶石。
「崩壞神的職責會被更好的履行,我也能夠保留住自己這最後一點點人性。」說到這裡,茯苓抬起頭,看著安。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終有一日,我的人性會所剩無幾。不要否認,安,你現在,又還有多少人性殘存呢?」
茯苓的話讓安無法反駁,縱使祂盡力的將自己偽裝成人性充裕的樣子,但是正如茯苓所說,祂的人性早就所剩無幾了。
對比神性來說,那剩下的人性不值一提。
「安,這麼做沒有壞處的。於公於私,你都沒有阻止我的理由。」慢慢的站起身,茯苓看著安,一字一頓的說著。
「.你的脾氣還真是倔,明明看起來是一副老好人,什麼都好說的樣子,但是一旦決定了什麼事,真是拉都拉不回來。」安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祂知道,茯苓已經決定了這件事,那祂是勸不回來的。
「這個過程十分痛苦,撕裂靈魂的痛苦是很難以忍受哦,更何況你要做的比這還要複雜。」安看著茯苓,慢慢的說著,希望這些話能對茯苓起到一些幫助。
祂並沒有做過這種事,所以也不知道具體會怎麼樣。
但是,活了這麼久,沒做過總是見過的。
「我明白。」茯苓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很危險,如果只是普通生靈倒是沒有什麼事,反而十分簡單。
但是至高神的靈魂十分複雜,所以同一件事,在至高神身上就會變得十分危險。
「我沒辦法幫你什麼,你要撐住。」安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這個過程外力無法干擾,祂只能儘可能的幫茯苓做一些外部準備。
「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想了一下自己能做的事情,安看著茯苓,問了出來。
「明天吧,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不是還能交代點後事嗎。」茯苓看著安,慢慢的說著。
「呸呸呸!說什麼不吉利的話!你要是出什麼意外了,那我豈不是又要上班了?!不行!絕對不行!」好不容易退休的.鹹魚.安表示,絕對不可以!達咩!!
對此,茯苓只是淺淺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唉,你說你好好的,想不開幹什麼呢。人性少點就少點唄,又不會消失。」看著茯苓的樣子,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祂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茯苓要冒險去做對於祂們來說這麼危險的事情。
「就當.是為了給他們一個更好的姐姐.給她一個更好的愛人.給他們一個更好的依靠和家吧.」抬頭看著屋頂,茯苓慢慢的說著,她的話落入安耳中,卻是那麼刺耳。
「那你呢?有沒有什麼是為了你自己?」看著茯苓,安一字一頓的問著。
「怎麼沒有?我不是為了自己能保留人性嗎?」茯苓沒有什麼猶豫,很乾脆的說著,仿佛,這就是她心裡的答案。
「這不是,你保留自己的人性都是為了別人,那你自己呢?」安看著茯苓的眼睛,希望能得到答案。
但茯苓卻只是默默的轉開了自己的頭,不去和安對視。
「我明白了。」看著茯苓的樣子,安也明白了,祂不再追問,只是默默的跳下了椅子。
「我累了,你隨便去幹什麼吧。」沒有再去看茯苓一眼,安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空曠的客廳里,茯苓站在原地,看著安關閉的房門。
她知道安不能理解她的做法。
猶豫了一會兒,茯苓還是沒有去敲響安的房門。
推開房子的大門,茯苓走到屋外的青草地上,慢慢的坐了下來。
愣愣的看著頭頂由能量凝聚的太陽,茯苓看的十分認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生氣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無坐到了茯苓身邊,慢悠悠的問道。
「嗯,祂不理解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對於無的到來,茯苓並沒有感覺到意外。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我見過的崩壞,包括你在內,安其實已經很大程度的保留了自己的人性了。就算是前代崩壞,在人性的保留上也沒有祂完整。」無見過三代崩壞,其中包括上一代,安,還有現在的茯苓。
「這樣嗎.」就算是被無這麼說,茯苓依然沒有動搖,安是很大程度的保留了自己的人性,都僅僅只是這樣.她不認為自己能做的比安更好。
「無前輩,您呢?為什麼您能這麼好的保留住自己的人性?」帶著這樣的疑問,茯苓看著自己身邊的無。
「我?」對於這個問題,顯然無並不是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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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來的人性啊安應該告訴過你,我是虛無的神,虛無虛無,就是什麼都沒有啊。你看到的我,我展現出的人性,都只是來自一個被我吞沒的生靈而已。一旦擯去這些,那我可沒有什麼人性和神性。」
無的回答十分自然,好像不是第一次這麼回答了。
「茯苓,你和我的女兒其實挺像的。」看著茯苓的樣子,無想到了自己那個笨蛋女兒。
「只不過,她從一開始是神性占了上風,人性後來居上。而你則是相反。」想著白墨一路走來的樣子,無淺淺的笑著。
「我有想過,你和白墨如果性格調換的話,會不會生活的更好一些?」
「白墨的性子很冷,她本來就很習慣一個人生活,後來的溫柔也是因為那個小姑娘給她帶來的變化。而你,茯苓,你太溫柔了,你的溫柔刻在了骨子裡,改不了,變不得。」
「但是啊,茯苓,命運這東西太混蛋了。讓一個溫柔的人嘗盡世間炎涼,逼著她變得殘忍。讓一個內心冰冷的人感受溫暖,使得內心的堅冰慢慢融化。」
「充滿了惡趣味,不是嗎?」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當一切成為定居,你會發現,這些都毫無意義。」
「茯苓,拿定了主意就向著那個目標前進吧。」
「安也只是嘴硬而已,祂還是很擔心你的。」
「畢竟,走回頭路,是很可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