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已經在太虛山住了七天的茯苓完全和七個對她來說的小傢伙熟絡了起來。
就連一開始有點怕她的秦素衣也對她親近了起來。
「師伯!你教我用劍吧!」秦素衣跑到茯苓面前,一臉期待的對著茯苓說道。
正在喝茶的茯苓看著興致沖沖的小丫頭,無奈的說著。
「素衣,我應該說過我不會用劍的。」有些頭疼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小丫頭,茯苓實在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這個小丫頭死心。
「哎呀,師伯你別騙我了,你那天教導五師姐的時候一下子就把她的劍挑飛了,我都看到了!」不死心的秦素衣又把那天自己看到的場面說了出來,試圖說服茯苓教自己。
「那是我仗著力量強才把凌霜的劍挑飛了的,我用的劍還沒有你厲害呢。」伸出手摸了摸秦素衣的小腦袋,茯苓耐心的解釋著。
「真的?」被茯苓摸著腦袋,秦素衣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茯苓。
「真的。」看著秦素衣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茯苓也只能承認,希望秦素衣能相信。
「師伯用的是槍,可不是劍啊。」為了讓秦素衣相信自己,茯苓都已經把自己以前用的武器給說了出來。
「師伯用槍?」聽到這句話的秦素衣成功的將注意力放到了茯苓曾經用的武器上,終於不去在意茯苓教不教她的問題了。
「嗯,說起來,當初我的槍還是你師父教的。」茯苓隨意的說著,她可不覺得這些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
「師父教的?」這讓秦素衣更震驚了,她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師父會用槍。
「嗯,當時我不會用槍,是你師父被找來教我的,當時你師父可不像現在這樣。」回憶著那段時光,茯苓淺淺的笑著。
「師伯,我想聽,能不能.嘿嘿。」聽到茯苓口中以前的師父,秦素衣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好啊,不過等會兒你大師姐來找你的時候你可要乖乖的回去。」看著一副我想聽的樣子的秦素衣,茯苓先對她提出了要求。
「嗯嗯嗯,我會乖乖回去的,但是現在嘿嘿,師伯,說說嘛。」秦素衣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了茯苓的要求。
「嗯,那我就說說吧。」茯苓看向秦素衣身後不遠處停下腳步的林朝雨,知道她也想了解自己師父的過去。
「你師父以前啊,其實是個很靦腆的女孩子。還記得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她對著比她還要小上幾歲的我叫前輩來著。」回憶著兩人初次見面的場景,茯苓笑了出來。
「如果要比喻的話,就和你要叫彥卿師兄一樣吧。」想了一下,茯苓最後給出了這樣一個比喻。
(註:赤鳶仙人第六徒,第六劍,馬彥卿,在赤鳶死後更名馬非馬。)
「哦!我知道了,因為師伯你比師父早入門,所以師父才叫你前輩,對嗎?」聽到這個比喻,秦素衣一下子就明白了。
「是啊,那個時候你師父剛來,所以對大家都很尊重。」說著,茯苓好像想到了什麼。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哪怕我去捉弄她她也不會生氣,就算是被人在背後議論,她也會思考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們那個時候就經常對她說,她太善良了,應該學著反駁別人,要更有脾氣一點。」想到那個靦腆的華,茯苓慢慢的搖了搖頭。
「結果你也看到了,這麼多年了,你師父反而變得更沒脾氣了。」笑著搖了搖頭,茯苓看著趴在桌上聽的津津有味的秦素衣,慢慢的說著那些有趣的事情。
石亭中,茯苓慢慢的說著那些往事,趴在石桌上的秦素衣不斷的發出一聲聲感嘆。
而站在不遠處的林朝雨也沒有過來將秦素衣拉走,而是站在那裡靜靜的聽著這些或許連華自己都記不得的事情。
『朝雨,你師父其實很可憐的,她啊,總是會忘記很多事情。』
『她忘記了自己的老師,忘記了父母,忘記了曾經的朋友。將來也會忘記我,或許有一天,她也會忘了你。』
回憶起二十五年前與茯苓分別的那個晚上,茯苓對自己說的話,林朝雨的眸子黯淡了很多。
師父她會忘掉很多事情,她早就做好了準備。
她害怕師父忘掉師伯,所以畫下了師伯的畫像,時不時的試探一下師父是否還記得師伯。
她也害怕師父有一天會忘了她,所以她希望自己能夠變得更強,這樣師父就不需要勞累,是不是就會忘得更慢一些。
但是這些年,她還是察覺到了茯苓說的.華會忘記很多事情。
有的時候,她和華閒聊,她說的很多事情華卻根本記不得。
每到那些時候,她看著自己的師父極力裝的像記得的樣子,就感覺到一陣心酸。
更甚至,她還能感覺到,自己的師父的情感也在慢慢的變淡,對斬殺入魔者和妖魔的執念也越來越深。
她害怕,這樣下去自己的師父會變成沒有感情的殺戮工具。
閉上眼,林朝雨深吸了一口氣,權當是為自己打氣了。
林朝雨,你是師父的首徒,振作起來。
看向石亭,林朝雨的目光對上了看著她的茯苓。
不知怎麼地,她能讀懂茯苓眼神中的意思。
朝雨,別害怕,你現在不是孤身一人。
看著趴在石桌上咯咯的笑著的秦素衣,林朝雨明白了茯苓的意思。
她不是孤身一人,她也可以去相信自己的師弟師妹們。
不需要什麼都自己擔著。
微微的吐出一口氣,林朝雨感覺自己的心境好了許多。
果然師伯還是很會開導人的。
對著茯苓笑了笑,林朝雨邁出腳步,向著還在笑,絲毫沒有發現身後動靜的秦素衣走去。
「師伯,還有呢還有呢?師父以前有沒有喜歡的人啊?」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秦素衣沒有絲毫察覺。
「嗯,比起這個,素衣,我覺得你該回去了。」沒有回答秦素衣的問題,茯苓指了指秦素衣的身後。
「啊?」看著茯苓的動作,秦素衣呆愣愣的轉過頭,看著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林朝雨。
「大,大師姐.」咽了咽唾沫,秦素衣緊張的看著來者不善的林朝雨。
「素衣,現在是練功時間吧?你怎麼又跑到師伯這裡偷懶了?」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林朝雨這麼問著。
「大師姐,你聽我狡辯,呸!聽我解釋!」秦素衣還試圖辯解,但是林朝雨完全懶得聽了,伸出手揪住秦素衣的後衣襟,就把她拎了起來。
「哇哇哇!大師姐我錯了!你先放我下來!」
「師伯,我們就先走了。」完全無視了秦素衣的鬼哭狼嚎,林朝雨一手提著秦素衣,對著茯苓說道。
「去吧,記得下手輕點。」這幾天秦素衣總是惹事被林朝雨罰,茯苓早就見怪不怪了。
「好。」林朝雨嘴上這麼答應著,誰知道她真手下留情還是假手下留情。
「大師姐!你放我下來!」
走在回去的路上,林朝雨聽著被自己拎著的秦素衣各種鬼哭狼嚎,感到一陣頭疼。
相信自己師妹什麼的先放一邊,現在自己的師妹還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