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卡蓮,原諒你爸爸嗎?」看著弗朗西斯有口難言的樣子,茯苓摸了摸卡蓮的小腦袋,笑眯眯的問道。
「嗯,卡蓮原諒父親了。」十分得意的點了點頭,卡蓮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得意。
誰讓弗朗西斯總是讓她一大早就起來跑步鍛鍊,她偶爾報復一下怎麼了嘛。
「那多謝卡蓮啦。」弗朗西斯哭笑不得的看著卡蓮,最後也只能認了。
沒辦法,自己的女兒,再怎麼樣也只能寵著。
「茯苓姐姐,明天你帶我出去玩吧。」完全無視了弗朗西斯,卡蓮抬起頭,看著茯苓說。
「嗯?明天不用訓練嗎?」茯苓也知道弗朗西斯一直在小幅度的鍛鍊卡蓮,雖然強度很低,但是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還是比較累的。
「父親明天要出門,所以只能拜託茯苓姐姐帶我出去了。」卡蓮慢慢的說著,末了還奶凶奶凶的瞪了弗朗西斯一眼。
「呃.」被自己的女兒這麼瞪著,弗朗西斯也感覺很尷尬,畢竟是他自己說明天帶卡蓮出去玩的,現在又因為任務要失約了
「這樣啊,那明天卡蓮想去哪玩?」抱著卡蓮在椅子上坐下,茯苓溫柔的問著,完全將一邊的弗朗西斯無視了。
「我想去.嗯.城外面玩!」坐在茯苓腿上的卡蓮轉了轉眼睛,最後開心的說道。
「可是城外太亂.」弗朗西斯下意識的想要回絕卡蓮的請求,但是看到茯苓之後默默的將話咽了回去。
有茯苓在,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危險的,就算有,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麼東西能威脅到茯苓。
「好啊,那明天姐姐帶你去城外玩吧。不過今晚卡蓮要早點睡覺,不然明天起不來的話我就不帶你去了。」挑了挑眉,茯苓的這句話成功的嚇到了年幼的卡蓮。
「那我現在就回去休息!」猛地抬起自己的小腦袋,卡蓮看了一眼正在西落的太陽,嚇得一下子從茯苓腿上蹦了起來,向著花園外跑去。
看著卡蓮逐漸跑遠,茯苓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這個時間點過來不可能只是卡蓮想我了吧?弗朗西斯,發生什麼事了?」伸手端起桌上已經有些發涼的紅茶,茯苓的手心亮起微弱的光亮,不多時紅茶就重新熱了起來。
「是主教大人。」弗朗西斯聽到茯苓的話,一點也不意外。
「天命的主教?」挑了挑眉,茯苓有些意外。
因為在幾年前她就已經和那位主教說好了,兩不相干,互不侵犯。
「是,主教大人希望我來說服茯苓大人您幫他一個忙。」弗朗西斯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尷尬,一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還十分可能是上個世代的老前輩,和自己家老祖一樣的人物。
而另一邊是天命的現任大主教,自己的最高上司。
他這個被夾在中間的人簡直不要太可憐。
不問吧,得罪主教。
問吧,茯苓還可能會不開心。
他太難了。
嘆了一口氣,弗朗西斯收回自己的心神,看向自己面前的茯苓,等待著茯苓的回答。
茯苓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端起重新加熱的紅茶喝了一口。
「不幫。」放下茶杯,茯苓連幫什麼忙都沒有問,只是淡淡的回答著。
「我明白了,明天出發之前我會回復主教的。」弗朗西斯沒有問為什麼,他明白茯苓這麼回答是情理之中的。
茯苓沒有幫天命的義務,而且根據他這近十年和茯苓相處的經驗來看,茯苓對現在發生的所有事都只是抱有不干涉不參與的態度。
能避開就避開,避不開就無視。
所以想請茯苓做什麼,先不管要做什麼,茯苓大概率壓根就不會同意。
除非是一點點小事,在和茯苓認識的情況下茯苓還有可能答應。
比如,他之前詢問過茯苓,能否訓練一下卡蓮。
茯苓給了他肯定的回答,可以,但是要等到卡蓮十歲。
這是個很奇特的時間點,一個孩子即將長大但是還沒有完全長大的時候。
所以在十歲之前,弗朗西斯就自己先嘗試性的先簡單的訓練一下卡蓮了。
當然,還有啟蒙教導和思想教育。
這些肯定少不了,也是弗朗西斯自己教卡蓮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弗朗西斯向茯苓道了別,向著花園外走去。
對於弗朗西斯的離開,茯苓沒有任何表示,她只是坐在那張椅子上,淡淡的看著他離開。
等到弗朗西斯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的盡頭,茯苓收回自己的目光,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面前各式各樣的花上。
現在正值好幾種花的盛開季,花園裡的景色十分漂亮。
其中有一種花茯苓十分喜歡。
它有著紅色的花瓣,沒有花葉,纖細的花杆支撐著花朵。
它有一個可怕的名字,叫黃泉之花,也有人叫它彼岸花。但它真正的名字其實叫曼珠沙華,它還有一個普通的名字,叫石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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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八九月開的花,它乘坐著一年中萬物凋零的時間,在這個時候開花,就好像真的是作為死亡的象徵一般,號令萬物。
但是茯苓知道,它其實只是一朵普普通通的花。
它的一切意義都是人類加在它頭上的。
死亡之花,地獄之花,黃泉之花。
花開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的原因也只是因為葉芽和花芽生長需要的溫度不同而已。
但是不明真相的人類為這種現象起了一個悽美的寓意。
彼岸花開,花開不見葉,葉生不見花,花葉兩不見,生死惟相惜。
它的花語有很多,但令茯苓印象深刻的只有一句。
絕望的愛。
嗯,那應該是怎麼樣的愛呢?
茯苓不知道,她現在無法給自己這個答案。
但或許,曾經的自己可以吧。
不論怎麼說,現在的她,給不出這個答案了。
看著面前這一大片曼珠沙華,茯苓懶散的依靠在椅背上。
曼珠沙華全身都有毒,但只要不食用就沒有問題。甚至它本身還有淨化空氣的效果,反而對人體有益處。
茯苓喜歡在它花開的時候坐在這裡看著它們,不止是因為人類為它杜撰的一個個悽美的故事,也不僅僅是因為這裡的空氣十分清新。
更多的,可能是因為這些花兒也一直在被人類誤解著吧。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茯苓沒有動,也沒有伸手點上一邊的油燈。
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這裡,看著太陽慢慢落下,月亮漸漸升起。
手邊的紅茶涼了又熱,熱了又冷,茯苓沒有算自己熱了多少次,也沒有數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
來到歐洲十年多的時間,她見到了很多的人,其中不乏有很多信神明的人。
他們相信神無所不能,神無所不知。
神凌駕於一切之上,神會庇護他們。
每當茯苓看到這些人,都會不自覺的想,自己,能做到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嗎?
她能給自己肯定的答案,不能。
她有人類無法理解的力量,知道人類無法企及的一切。
但是,她還是有不能做的事情。
並非無法,而是不能。
而她之所以會想到這一切,只是因為一件事。
兩年前,安聯繫過自己,說
祂找到了一個律者的大部分靈魂碎片。
這個律者很有意思,她用自己為代價,強行改變了一個崩壞意識的一部分運行邏輯。
而這個律者,稱自己為人
(關於一些設定,靈魂在肉體死亡後會變成一個個小的碎片存在,多個靈魂的碎片會混雜在一起。當一個新的生命誕生時,這些碎片會隨機重新組合,組成一個全新的靈魂。而所謂前世今生,那些極為相像的人,只不過是因為靈魂中的碎片有極大部分重合了而已。
打個比方,你拿了兩個玻璃杯,將它們打碎。然後將它們的碎片收集起來融化,最後重新澆注出兩個全新的杯子。
它們是那兩個杯子,但是卻不是其中任何一個杯子。)
(題外話,可能你們看到這裡會認為我是要復活愛莉希雅。
仔細想想,如果愛莉希雅復活,她要怎麼面對已經是崩壞神的茯苓?
是站在茯苓這邊,還是再一次站在人類那邊?
就算是這樣,你們還希望我復活愛莉希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