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白芷依依不捨的對著遠處的廖韶華揮著手,直到再也看不見之後才坐回了馬車中。
「捨不得?那怎麼不多留幾天?」看著白芷有些捨不得的樣子,茯苓淡淡的問道。
「還是不了,小湯圓兒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一個散人就別總是去打擾她的生活了。」白芷猶豫了一下,最後慢慢的搖了搖頭,對著茯苓說道。
「真是這麼想的?」看著白芷的表情,茯苓再次問道。
「嗯,就是這麼想的。」重重的點了點頭,白芷堅定的說道。
她真的是這麼想的,尤其是這次她看到廖韶華已經開始衰老,自己卻依然年輕貌美的時候。
她就覺得,自己或許不應該和廖韶華接觸太多了。
如果廖韶華沒有成親,沒有自己的家,或許她還能繼續陪著她。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廖韶華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生活,所以.她也就別再去打擾她的生活了。
「擔心自己打亂他們的生活?」朝夕相處了二十年的光陰,茯苓怎麼可能不知道白芷想的是什麼。
「嗯。」沉悶的點了點頭,白芷回答著。
「那就不去打擾了。」輕笑著搖了搖頭,茯苓伸手捏了捏白芷的鼻子。
「你想的沒錯,小湯圓兒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們不應該去過分去干涉她的生活。」慢慢的說著,茯苓的目光好像透過了路途的距離,落到了廖韶華一家四口的身上。
「說到底,她與你,從一開始就不是一路人。」
「她接觸不到你所熟知的一切,而你也無法融入她所在的領域和圈子。」
「道不同,不相為謀。人的關係就是這麼奇怪,有些人一見如故,有些人哪怕朝夕相處也行途陌路。而即使是一見如故的人也終有一日會分別,他們在分別之前可能依然親昵,但也可能在某一日反目成仇。」
「人的情感啊,是最無序,最難以琢磨的東西。」
「你沒辦法知道一個人的內心在想什麼,因為很多人都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所以你需要猜測,需要以惡度人心。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麼就算發生什麼你都不會意外了。」
說到這裡,茯苓看向沉思的白芷。
「那麼,你能夠保證,小湯圓兒一輩子都會用現在的眼光看你嗎?」
「尤其是,當她年老色衰,你卻風華猶在的時候。」
「」白芷沉默了,茯苓說的沒錯,她沒辦法保證。
廖韶華與她相處的時間其實不算多,有時候甚至好幾年才會見一次。
或許,茯苓說的沒錯。
「當然,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去懷疑小湯圓兒。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比喻而已,小湯圓兒的本性不壞,至少,她不會對你有什麼異樣的眼光。」看著白芷有些落寞的樣子,茯苓不再去談這個令人不太愉快的話題,而是轉移的話題。
「嗯,這些我都懂。只是,一想到這種可能,我還是.有些」過了許久,白芷才慢慢的說著。
「有些傷心?」接上了話頭,茯苓知道白芷現在的心情。
「嗯,差不多吧。」白芷也知道,自己與廖韶華的羈絆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深,她也知道,廖韶華已經有了自己重視的人了。
作為引路人,自然應該在將人引出黑暗之後離開。
因為這就是引路人的職責,而職責完成,引路人自然就應該離開了。
「好了,別傷心了,我還陪著你呢。」摸了摸白芷的腦袋,茯苓笑著說道。
「嗯,我知道啦。」看著自己面前的茯苓,白芷總算的恢復了一點精神。
明明她又不是不懂這些,茯苓卻還要教她一遍,真是的,這不是還把她當成小孩子嘛。
「那就打起精神來,我們下一站的地點可還沒有定下來呢,怎麼樣,白大小姐有沒有興趣做個選擇?南蠻,還是北疆啊?嗯?」挑了挑眉,茯苓看著白芷,不懷好意的說著。
「姐,你不是認真的,對吧?」白芷現在很慌,南蠻還好,北疆.她真的受不了啊。
而且以她對茯苓的了解,這個讓她做決定,八成是她已經決定好了。
所以,她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當然是認真的。」知道白芷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茯苓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聽說北疆的環境和中原這邊很不一樣,據說別樣的魅力很吸引人。
她還挺感興趣的。
什麼?你說南蠻?
抱歉,她見過的全都是露著上半身的糙漢子。
她不太感興趣,所以有機會再說吧,先去北疆看一看,她覺得會有意思很多。
「姐.我不想被毒死,也不想被下蠱。」白芷可憐巴巴的看著茯苓,希望茯苓能改變自己的決定。
「放心,有我在呢,你不會有事的。」茯苓對這個還是很自信的,人類的這些小手段要是能瞞過她,那她這個至高神也算是白當了。
不對,別說至高神了,哪怕是一個世界強一些的生靈,也都不會被這些小手段放倒。
不然為什麼不是北疆做皇帝?
說到底還是因為不夠強大,小手段只是小手段,沒辦法成為決定性的力量。
自然,也威脅不到白芷的。
而白芷這麼怕,單純是因為外面將北疆傳的太過神秘了。
神秘千里之外取人性命,這不是早就下好了毒或者蠱嘛,算好時間自然就能做到。
白芷也能做到類似的事情,只要她能使用聖痕的力量,在目標體內種下雷電。
別說千里了,萬里都能直接幹掉。
什麼什麼?你問茯苓?
開玩笑,她是神啊,她想的話,誰殺不了?
哪怕對方是神。
畢竟崩壞的權能和力量還是很強大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