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起床啦!」
熟悉的早晨,白芷熟悉的踹開老人的房門,吵醒了正在酣睡的老人。
「臭丫頭吵什麼,大清早的擾人清夢。」老人醒了過來,她看著踹開門走進來的白芷,又看了看斷掉的門栓。
嘖,他就知道這根門栓不靠譜。
這臭丫頭的力氣越來越嚇人了,還好門沒壞。
默默的嘆了一口氣,老人只能從床上坐了起來。
「說吧,一大早的叫老頭子我起來幹什麼。」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老人沒好氣的對著白芷說道。
「嘿嘿,老頭,你就偷著樂吧,我可是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白芷得意的抱著自己的手臂,那得意的小樣子讓老人也好奇了起來。
「什麼事兒能讓我偷著樂啊,臭丫頭淨瞎說。」顯然,對於白芷說的驚喜,老人完全沒有抱有什麼期待。
白芷不給他一個驚嚇就不錯了,還驚喜。
「哼,這次真的是驚喜啦。」看著老人滿臉懷疑的樣子,白芷感覺自己現在十分不服氣。
「總之,你出來就是了。」白芷看著一點要動的意思都沒有的老人,乾脆一把拎過老人放酒的包裹。
「欸,臭丫頭拎我的包裹幹什麼。」看著被白芷拎在手裡的包裹,老人顯然是提起了精神。
「哼,你出來我就還給你。」白芷十分傲嬌的哼了一聲,就是死活不肯告訴老人驚喜到底是什麼。
「行了行了,我出去還不行嗎。」實在是拿白芷沒有辦法,老人也只能隨意的披上自己的外袍,跟著拎著自己包裹的白芷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裡,白芷將包裹放到老人教她劍招時做的那塊石頭上,然後盯著老人也坐到石頭上,確認老人不會拎著包裹就溜會屋子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老頭你就看好吧。」白芷拿起自己的劍,慢慢的將它拔了出來。
跟著煙姑娘學習舞劍的時間,除了第一次上手使用的是那種簡薄的劍以外,之後她都是用的自己的劍。
所以她也習慣了。
而一邊的老人看著白芷將劍拔出,還認為是白芷劍招上有了什麼突破。
這麼有自信,難不成是有了什麼重大突破?
那的確是一個小驚喜。
老人思考了一下,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但是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站在院子中央的白芷動作輕柔,手中的劍微微蕩漾,柔和美與英氣巧妙的結合在一起,成為了一種獨特的美感。
看著白芷舞動的身影,老人愣住了,直至此刻,他方才明白,白芷說的驚喜是什麼。
雙手顫抖著打開了被白芷拎出來的包裹,老人拿出那根保養良好的長笛,將它放到了嘴邊。
「嗚嗚嗚~」悠揚的笛聲在院中響起,老人盤坐在石頭上,慢慢的吹著長笛,看著院中翩翩起舞的少女。
「阿樂,我美嗎?」
美。
「阿樂,你喜歡我的樣子嗎?」
喜歡。
「阿樂,我們,成親吧。」
好。
.
「阿樂.我沒辦法,嫁給你了.」
往事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心頭,老人慢慢的吹著笛子,兩行渾濁的眼淚順著蒼老的面龐流下,最後滴落在地面上,消失不見。
良久,笛聲終於停止,而一支劍舞也正好結束。
「老頭?」白芷看著臉上還帶著淚痕的老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她今天才知道,原來老人是會吹笛子的。
這麼多年她都沒有見過老人吹過那根笛子,最多也只是見過幾次笛子而已。
但是今天,老人卻吹響了那根長笛。
「沒事,老頭子我還不至於這麼脆弱。」老人拭去臉上的淚痕,對著白芷說道。
「老頭.」看著老人蒼老的臉,白芷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心疼。
老頭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她只見過那個喜歡躺在床榻上喝酒的老頭,只知道老頭不太喜歡和別人扯上太大的關係。
當初如果不是她已經無處可去,老頭估計也不會收養她。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老頭的過去。
她只知道老頭是個很厲害的除魔師,到底是什麼等級,她不知道,有多強,她不知道。
這麼看來,她對老人其實是一無所知。
「好啦,老頭,你喜歡嗎,我可是學了好久的。」看著老人的樣子,白芷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繼續耍起了寶。
「我告訴你,就算你不喜歡也要說自己喜歡,學費可貴了!」沒等老人說什麼,白芷就『惡狠狠』的補上了一句。
「嗯,馬馬虎虎吧,比起煙姑娘還是差了點。」看著白芷沒個正形的樣子,老人也繼續和白芷拌起了嘴,全然沒有半分先前傷感的模樣。
「老頭你過分了!我明明就比煙姑娘舞的好看!」聽到老人這句話,白芷瞬間就不樂意了,當即大聲的反駁著。
「瞎說,你哪有人家煙姑娘舞的好看。」老人也不慣著白芷,十分乾脆的戳穿了白芷。
「老頭!我生氣了!」
「那你就氣著吧你。」
「老頭!!!」
————————————————————————————————(見舞如見佳人,一舞畢,佳人不見,獨留餘響。)
夜深了,老人坐在床榻上,輕輕的撫摸著白日吹響的那根長笛。
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吹過這根笛子了?
記不清了,自從她離他而去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吹響過這根長笛。
今日,也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吹響它。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老人看著長笛,久久出神。
.
「阿樂,你看。」女子獻寶似的將一個長盒遞到他面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楓兒,這是什麼?」他不解的看著面前的盒子,有些不明白裡面是什麼。
「哎呀,你打開就知道了。」女子也沒有回答他,而是將盒子放到了他手中。
「好好好,我看看。」他順著女子的意思打開長盒,看到了裡面做工精良的長笛。
「楓兒,這是?」他驚喜的樣子落到女子眼中,讓她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之前的長笛不是被我弄壞了嘛,所以,我就自己做了一根給你。」說到這裡,女子抬起頭,一臉『兇狠』的看著他。
「我是第一次做這個,你不准不喜歡!」
「喜歡,我當然喜歡。」他看著面前的女子,笑容布滿了他的面龐。
「那就行,以後啊,我舞劍,你就在一邊吹笛子給我當配樂吧,怎麼樣?」聽到他的回答,女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當然,楓兒想的話,我可要拿出十成十的真功夫才行。」
「那可就說好咯,一言為定。」
老人抬起頭,看著屋頂慢慢的說道。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