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好像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茯苓與白芷相識已經過了兩年多的時間了。
今天是洪武十二年(1379年),前不久當朝皇帝流放賜死了朝中的右丞相,這件事倒是在一定的範圍內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人們對這件事的看法不一,有人說是那右丞相自作自受,有人說是皇帝殘暴。
不過這些事情,和江湖人沒什麼關係。
「姐,我來了。」白芷手中拿著劍,目光凌厲的看著自己對面不遠處的茯苓。
「來吧,讓我看看你長進了多少。」茯苓手中也拿著一柄長劍,這柄劍是她隨手從兵器店中買下的,算不上是什麼好劍。
但是奇怪的是,劍並沒有出鞘,茯苓連著劍鞘拿著劍,看起來有些怪異。
「嘿嘿,肯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白芷笑眯眯的看著茯苓,語氣中是滿滿的自信。
「姐,接招!」
看著衝著她衝過來的白芷,茯苓不慌不忙的舉起了手中帶著劍鞘的劍。
然後,下揮。
「嗡!!!」
今年白芷十八歲了,如果是按照上個世代的法律來算,她正好成年。
但是很遺憾,大明女子,十五歲便是成人了。
大多數女子在十四歲便會出嫁,只有富有人家的小姐才會在十五歲及笄後出嫁。
男十六,女十四,方可成親出嫁。
明朝律法是如此規定的。
所以,按照現在的律法來說,白芷已經是過了出嫁年齡的姑娘了。
嘖嘖,不知不覺,二八芳齡就已經過了啊。
(二八芳齡是十六歲,不會真的有人認為是二十八歲吧?不會吧不會吧?)
也就是在前不久,白芷的聖痕完成了第二階段的覺醒,這讓本來對付戰車級崩壞獸都比較艱難的白芷一下子就膨脹了。
前幾天還獨自完成了好幾隻戰車級崩壞獸的除魔任務,而且一點也不狼狽,這可把小丫頭高興壞了,回來就興沖沖的要和茯苓切磋。
於是,下面這一幕就出現了。
「咕。」感受到擦著自己的耳邊飛過去的恐怖劍氣,白芷默默的放下自己拿著劍的手,然後熟練的把劍收進劍鞘。
「咔!」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白芷悄咪咪的回頭瞅了一眼。
身後一棵四人合抱才能抱下的大樹,就這麼,被一分為二了。
不僅如此,後面一排樹木都被劍氣從中斬斷了,看起來十分嚇人。
龜龜,這要是砍到她身上,她會不會連沫沫都不會剩下啊?
「那個,姐,你累不?需不需要我幫你捶捶背?」白芷很識趣的把自己的劍放到一邊乘涼,自己躡手躡腳的走到茯苓身邊,十分貼心的問道。
沒有搭理白芷,茯苓看著自己手中連帶著劍鞘一起斷掉的長劍,沉默了一下。
她沒有用崩壞能,剛剛那一下只是單純的依靠自己肉體的力量而已。
真的,她沒想到這柄劍這麼脆。
「怎麼了,有事直說。」看著白芷滿臉笑容的樣子,茯苓覺得自己大概已經猜到白芷想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姐,剛剛那招,教教我唄。」白芷眨巴著自己的卡姿蘭大眼睛,試圖賣萌。
「教你?」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茯苓點了點頭。
「可以啊,那我們現在就開始訓練吧。」
「真的?」白芷看著茯苓,有些疑惑的說道。
「當然。」茯苓點了點頭,已經想好了白芷的第一課是什麼。
「那就來吧!姐,我準備好了!」鬥志滿滿的白芷看著茯苓,雙眼都在發光。
「嗯,不錯嘛,很有幹勁,那,就先去跑個三十公里冷靜冷靜吧。」茯苓輕飄飄的話語落在白芷心頭上,就像是當著她的腦門潑了一盆冰涼冰涼的冷水。
「三十,公里?」白芷眨了眨眼睛,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嗯,三十公里。啊,對了,限時半個時辰。」茯苓滿面笑容的樣子在白芷看來是那麼的可怕,哪有人要求別人半個時辰跑三十公里的啊!
「我,我知道了」白芷看著茯苓認真的表情,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想和茯苓學,這三十公里是躲不掉了。
「呀!白芷!你可以的!」背起自己的小包包,白芷當下就決定開始跑。
「跑反了,那邊是山,你後面才是城池。」看著蓄勢待發的白芷,茯苓默默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向著白芷身後走去。
「啊?哦哦。」眨巴眨巴自己看起來不太聰明的眼神,白芷默默的轉過身,開跑。
看著白芷的背影,茯苓不急不忙的走著,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跟丟。
只要她想,只需要一瞬間她就可以到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一瞬間。
慢慢的走著,白芷的身影慢慢的在茯苓眼中變小,慢慢的變成一個小小的影子。
茯苓沒有一點焦急,或許是老了,她現在總是很喜歡安靜的環境和較慢的生活。
她對留下羈絆也不再反感或是擔心,因為她已經明白了,不論是什麼羈絆,怎麼樣的羈絆,只要她想掙脫,都只是一根脆弱不堪的線而已。
更何況,區區數年,數十年的時間,對她來說也不過是一瞬而已。
那又何必太過在意呢。
這些年間,茯苓問過自己,比長生更殘忍的是什麼?
是身邊的人不能長生。
比這還要殘忍的是什麼。
你甚至沒辦法追他們而去。
那更殘忍的呢?
你成了神,你得知你從前珍視的一切都只是你漫長生命中不值一提的過往。
那,再殘忍一點呢?
你成為了神,卻尚且具有人性。
但,也到此為止了,茯苓已經想明白了,過去雖然是過去,但是同時也是她寶貴的記憶。
她不會選擇遺忘或者逃避,就讓過去成為一道珍貴的回憶吧。
這對她來說,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咦?小芷跑到哪去了?」茯苓回過神,看著面前已經消失不見的人影,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我,是不是跟丟了?」想到了這個可能性,茯苓沉默了一下,然後劃開空間,消失在原地。
沒關係,自己直接到城裡等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