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前的草地上,茯苓伸手扯下一根小草。
看著這顆斷掉的小草,茯苓催動自己的力量。
草葉迅速生長,很快,這根被單獨扯下的小草就重新長成了一整株草。
再揮一揮手,這株草就化為了飛灰。
這對她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生,死,創造,毀滅。
這些人類難以想像的事情對一個神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但是,神也不是萬能的。
比如.
讓剛剛變成灰的那株草復原。
在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她就問過安,
她能不能做到復活一個人。
而安給她的回答也很簡單。
祂只是問了茯苓一個問題。
祂問茯苓:「你能將面前的這棵樹苗變成參天大樹嗎?」
她回答說可以,這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安讓她行動,她照做了。
小樹苗在她們面前變成參天大樹,安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現在,讓它變回小樹苗。」
茯苓愣住了,因為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能夠讓面前的這棵樹在瞬間枯萎,毀滅,又或者是變得更加旺盛。但是卻做不到,讓它變回數秒之前的樣子。
「你知道了吧,就算是神,也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安看著茯苓,慢慢的說道。
「倒退時間,我能做到,或者說所有的至高神都能做到。因為我們自身不會受到時間的影響。」安說到這裡,看向了茯苓。
「你還沒有真正的成為至高神,力量還沒能到可以倒退時間的地步。」
「而復活一個人,從根本意義上來說,是倒退那個人的時間,將時間倒退到她死亡之前。」
「在本質上,我可以做到,但是實際上,我不能這麼做。」
安的話讓茯苓陷入了疑惑,她不明白,什麼叫不能這麼做。
「很疑惑對吧?明明有這麼做的力量,卻不使用它。」坐到茯苓的身邊,安慢慢的說著。
「時間從來不是針對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個事物的。」安抬起手,一點點的為茯苓解釋。
「一個世界的時間是互通的,你度過了一秒,這個世界也度過了一秒。如果你想將五秒鐘之前打破的水杯復原,那麼你就需要將整個世界的時間倒退五秒。」在茯苓面前,崩壞能組成了一個世界的投影。
投影中一個水杯被打破,而在水杯復原的時候,整個世界的投影也開始倒退。
「而每一個世界都是虛數之樹成長的樹枝,想要將這個世界的時間倒退,也就等同於,讓虛數之樹的樹枝向著未生長的方向回歸。」世界的投影變為了一棵大樹,然後又變成大樹上的一根樹枝。
「或許你想問,那至高神做不到這一點嗎?」安慢慢的說著,投影也再次變成了那棵大樹。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事實恰恰相反,至高神能做到。」
「雖然虛數之樹的力量強大到連至高神的力量在它面前都是滄海一粟,但是它的靈智太低了,只憑本能行動的它,又怎麼對付擁有高等智慧的生命呢?」畫面一轉,面前的大樹就好像活了過來一樣。
「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時候的至高神們為了不被虛數之樹約束,對它發起了挑戰。」很多人影出現在大樹面前,對著它發起了攻擊。
「祂們成功了,虛數之樹的智慧不足以讓它對付至高神們,它的枝幹被至高神們強行使用時間的力量倒退回去,甚至.」
「至高神們還想將它砍倒。」
說到這裡,安的臉上出現了幾分譏諷。
「真是愚蠢至極。」
「你知道嗎茯苓,虛數之樹孕育了我們,或許對我們來說,它就像是母親一樣的角色。」安慢慢的說著,然後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而在那個時候,它的孩子們卻在想著怎麼殺死它。」
「它沒有足夠的智慧來思考這些事情,所以,它也不懂得悲傷。」
「這件事情的結局,就是為什麼至高神不能使用時間的力量的原因。」安揮了揮手,面前的樹變成了一片漆黑的海洋。
「因為,平衡。」
「虛數之樹下,是量子之海。如果說虛數之樹代表了生,那量子之海就代表了死。」漆黑的海洋中什麼都看不到,正如安所說的,一片死寂。
「虛數之樹和量子之海是對立關係,而虛數之樹被至高神們攻擊,導致它的力量變弱,量子之海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樹重新出現在海的上方,只是這次的樹看起來小了一些。
「即使至高神們對虛數之樹的影響對它本身的整體來說不大,但是,這打破了它與量子之海的平衡。」
「量子之海和虛數之樹一樣,只有著低下的本能,而它的本能,就是吞噬一切。」畫面中,海開始一點點的上漲,想要將樹徹底吞沒。
「至高神們意識到了這點,但是為時已晚,祂們的力量在樹與海面前顯得是那麼渺小。」一張張慌張的面孔出現在畫面上,茯苓甚至能感受到祂們的絕望與懊悔。
「最後,至高神們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幫助虛數之樹再次將被倒退的枝幹長出。」
「平衡重新被恢復,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畫面一轉,樹和海平靜的立在那裡,相安無事。
「只有那些愚蠢的至高神付出了代價。」樹與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個身影。
「那一次愚蠢的行動過後,絕大部分至高神死去,只剩下了幾位至高神尚且存活。」安揮了揮手,散去了畫面。
「我沒有經歷過那次事件,上一代崩壞或許經歷過,又或許是更久之前。」安看著茯苓,慢慢的說道。
「虛數之樹是世界的起源,量子之海是世界的歸宿。它們之間有它們的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不能這麼做了嗎?」
說完這些,安沒有催促茯苓,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她自己領悟。
「我,明白了。」茯苓的眼光閃爍,最後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你明白了就好。」聽到茯苓的回答,安點了點頭。
「茯苓,崩壞在至高神中也算是最強的幾位之一,所以崩壞會負責篩選世界。但同時,崩壞也負責,消滅那些過線的至高神。」
「而威脅到平衡的事情,就是,過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