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最終律者降臨,還有,三個月。
.
「科斯魔,你想好了嗎?」下午,維爾薇看著面前的這個少年,慢慢的說著。
「我,還需要一點時間。」科斯魔猶豫了,明明這個計劃對於他來說是那麼美好,但是現在,他卻不想去。
方舟計劃
說的好聽,是乘坐『方舟』去尋找人類可以生存的新家園。
但是,那對一個戰士來說,和當逃兵有什麼區別。
「科斯魔,你是最適合執行這個計劃的人,但如果你不想的話,我也不會勉強。」維爾薇看著科斯魔的樣子,也猜到了科斯魔有心事。
「但,符合要求的人實在不多。」
「.我知道,給我一些時間吧。」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角落裡一個藍色的小身影將這一切全部聽了過去。
「咻。」一支箭破空飛出,穩穩噹噹的插在了移動靶的正中央。
看著箭正中靶心,茯苓再次拿了一根箭,慢慢舉起了手中的弓。
「咻。」
再次穩穩的正中靶心。
再次重複之前的動作,茯苓就好像是不知疲倦的機械一樣,不斷的射出箭矢。
直到,她去拿箭矢的手落空了。
看著身邊將箭矢攔住的人,茯苓放下弓。
「華,有什麼事嗎。」平淡的語氣沒有一絲波動,茯苓看著華,慢慢的問道。
「小苓前輩,你這樣會壓垮自己的。」華看著這幾天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茯苓,擔心的說道。
茯苓沒有回答,她看著前方插滿了箭矢的靶子,慢慢的問道。
「有酒嗎。」
看著茯苓,華放下手中的箭矢,拿起別在腰間的酒壺。
「有。」
訓練室中,茯苓靠在靶台上,小口小口的喝著酒。
而華則在茯苓身邊,默默的看著她。
過了很久,華才慢慢的開口。
「小苓前輩,愛莉希雅前輩她,也不會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的。」
「.」茯苓沒有回答她,只是小口小口的喝著酒。
「小苓前」見茯苓沒有回應,華還打算繼續勸說。
「不希望又怎樣,她已經看不到了。」茯苓打斷了她,冷冷的回答著。
「可是,小苓前輩,就算愛莉希雅前輩不在了,我們還有這個世界,至少,我們.」華看著茯苓冰冷的神情,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最後半句話了。
「至少我們還能守護這個世界?」慢慢的說出最後半句話,茯苓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表情。
那個表情叫譏諷。
「華,這句話你自己覺得,有說服度嗎?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值得守護的?」茯苓看著手中的酒壺,慢慢的說著。
「是遍地的焦土,殺之不盡的崩壞獸和死士。還是漫天的黃沙,隨處可見的屍骸?又或者,是這座基地里剩下的一點點人類?」茯苓轉過頭,看著沉默不語的華。
「而且,對於我來說,愛莉希雅就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要守護的。」
說到這裡,茯苓的眸子黯淡了。
「而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我想要守護,或者感覺到留念的人和物了。」
仰頭喝掉酒壺中最後一點酒,茯苓的眼眶已經微微發紅了。
「謝謝你的酒,華。」將酒壺放到靶台上,茯苓轉身離開了訓練室。
.
時間飛逝,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距離最終律者降臨,還有,兩個月。
「一個小時之後方舟就要發射了,格蕾修,還有什麼話想對大家說嗎?」維爾薇看著身邊藍發的小女孩,溫柔的問道。
「嗯。」點了點頭,格蕾修慢慢的向著身後的眾人走去。
「科斯魔。」看著面前的科斯魔,格蕾修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嗯,我在。」科斯魔蹲下身,和格蕾修對視著。
「科斯魔,別難過,天上有好多星星,我不會孤單的。」有模有樣的拍了拍科斯魔的頭頂,格蕾修慢慢的說著。
「啊.」握著格蕾修的手,科斯魔聲音低沉的說著。
「科斯魔不哭,男孩子不能隨便哭。」格蕾修看著科斯魔,就像是一個小大人一樣說著。
「嗯,我知道。」忍住自己的淚水,科斯魔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格蕾修,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嗯,我知道,科斯魔,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格蕾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會記住的。
和科斯魔說了一段時間的話,格蕾修看著遠處靠在牆上的茯苓,慢慢的走了過去。
「茯苓姐姐,這個。」拿起一直拿在手裡的畫,格蕾修將它遞到了茯苓面前。
「給我的?」茯苓看著這幅畫,有些意外。
格蕾修給大家都送過畫,除了她和愛莉希雅。
因為格蕾修說她用兩人的顏色什麼都畫不出來。
但是現在,格蕾修卻給了自己一幅畫。
「嗯,這是我昨天畫出來的。」格蕾修點了點頭,慢慢的說著。
「」接過畫,茯苓看著畫上的內容。
那是怎麼樣的畫啊。
少女站在黑暗中,背景是一片模糊,她的手中捧著什麼東西,看起來是碎掉的樣子。兩行淚水從她的臉側滑落,像是在為碎掉的東西悲傷。
「謝謝,很好看。」茯苓看著畫,慢慢的說著。
「嗯。」格蕾修笑著點了點頭,她並不知道自己畫的東西意味著什麼,她只知道,她終於能為自己喜歡的茯苓姐姐畫一幅畫了。
「那,科斯魔,我走了。」格蕾修最後看了一眼科斯魔,最後在維爾薇的指引下登上了這輛名叫『方舟』的飛船。
「啊」看著慢慢升空的飛船,科斯魔眼中的淚水終於滴落了下來。
這一次再見,就是永別。
一邊的茯苓看著科斯魔,看著騰空而起的飛船,再次將目光放到了手中的畫上。
少女在黑暗中哭泣,在為那破碎的流淚。
那少女是誰呢,那破碎的是什麼呢?
她想,她知道答案。
但是,又不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