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帶著火焰在律者之間飛舞,即使知道自己這麼做完全殺不死他們,但是澄汐卻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他的手中好像拿著什麼,嘴裡也不斷的說著什麼東西,一段時間之後才停止言語。
身邊的律者不斷的破碎,然後再次凝聚,澄汐的拳頭一刻也不曾停歇。
『小汐兒,陪我去逛街吧?我一個人去就沒有人幫我拎包了。』
好。
『小汐兒,我最近找到了一家特別好吃的餐館!我們一起去吃吧!』
好。
『小汐兒,你怎麼天天穿著作戰服啊,走走走,我帶你去買衣服。』
好。
『小汐兒,你還欠我一個正式的告白呢,記得說給我聽哦,我想聽』
好.
琦彌的聲音還在耳邊,澄汐的眼睛中已經燃上了火焰,但是很快就被澄汐抹去了。
我還想,再多看看她。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努力的跳吧,努力的掙扎吧!」
身邊的律者還在不斷的說著這些對澄汐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的話,試圖從精神層面上擊垮澄汐。
而澄汐呢,他只是看著身邊的律者的嘴巴開開合合,發出一些不知所謂的聲音。
再次一拳將面前的律者打爆,澄汐看著它在不遠處再次重合,卻沒有再發起進攻。
沒有必要了,不需要再繼續浪費能量了。
看著不遠處被火焰保護起來的琦彌,澄汐靜靜的立在律者的包圍中。
聽不到外面的嘈雜,澄汐現在感覺前所未有的安靜。
抬起腳,面前的律者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給澄汐讓出了一條路。
它們也看出來了,就算它們不動手,澄汐也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它們只需要阻止澄汐在死之前離開這裡就可以了。
回到琦彌身邊,澄汐伸出手想要抱住琦彌,但是在看到自己身上的火焰後遲疑了一下。
下一刻,火焰消散而去,露出澄汐被灼燒慘重的皮膚。
律者們猜的沒錯,就算它們不動手,他也沒多久能活了。
但是,它們為什麼不想想,自己為什麼要在知道沖不出去的情況下還這麼選擇?
難道不應該和它們對峙,尋找機會嗎。
看來你們也沒那麼聰明嘛,比他的琦彌差遠了。
「呼,呼。」細微的動靜並沒有引起人聲鼎沸的律者們的注意,而當它們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火焰順著實驗場地的牆壁開始迅速上攀,很快就將整個實驗場地包圍了起來。
而先前被澄汐殺死過的律者身上也突然湧現出大量的火焰,甚至波及到了周圍的其他律者。
將實驗場地包圍的火焰開始收縮,觸碰到的律者無一例外,全部化為了飛灰。
而它們的核心也被火焰包圍,一旦它們重生,便會再次被火焰燒成灰燼。
律者們也察覺到了澄汐的意圖,它們開始使用各自的能力,逃出澄汐給它們準備的墳墓。
但,這是澄汐用生命織出的網,怎麼可能說逃就逃呢。
至少有一半的疑似律者成功的被澄汐留了下來,而另一半則是靠著被留下來的律者的幫助成功的逃了出去。
這樣已經很好了。
澄汐這麼告訴自己。
身上的火焰已經完全熄滅了,澄汐拖著自己的身體,走到了琦彌身邊。
輕輕的將少女擁入懷中,澄汐看著少女蒼白的面容,蒼白的唇。
火焰停止了收縮,形成了一個直徑三十米左右的火球。
裡面全是澄汐的火焰以及被灼燒的律者。
澄汐就抱著琦彌坐在火球的中心,看著半空中那些不斷消逝再重生的律者。
唔,怎麼自己也有點困了啊。
肯定是被琦彌這傢伙傳染了吧。
瞌睡也會傳染的啊。
低頭看著懷裡的女孩兒,澄汐的眼前開始一陣一陣的發黑。
自己最後一眼可不能看其他東西,是要好好的看著琦彌的。
啊,對了,琦彌說,她想聽自己告白來著。
這個笨蛋不知道吧,其實自己早就對她告白過了,就是沒被她發現而已。
但是,她想聽的話,自己就再,告白一次吧。
「琦彌。」澄汐的聲音現在很難聽,剛剛爆發的火焰已經將他的聲帶嚴重破壞了。
「我澄汐,早就喜歡上你了」
看著琦彌,澄汐艱難的抬起手,撫上了她的臉。
「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歡了。」眼瞼止不住的合攏,澄汐努力的想睜開眼睛,想,再看琦彌一眼。
眼瞼終究還是合上了,但,他生命中看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一眼,全是一個叫琦彌的女孩兒。
他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心跳。
.
戰場是戰士的歸宿。
很小的時候,他就看過這句話,長大後他也一直堅信著這句話。
英雄難過美人關。
小時候他就不贊成這句話,現在他依然不贊成。
就算這句話是對的又怎麼樣。
他不是英雄,他只是一個自己沒本事,保護不了喜歡的人,自己還死在這的,普通的戰士而已。
緊握的右手沒有鬆開,左手溫柔的撫摸著少女的側臉,他作為一個戰士死去,但,也作為一個叫琦彌的女孩的愛人死去。
可惜,琦彌還是沒能聽到澄汐的告白。
這一聲遲來了五年的告白。
如果當初,琦彌再勇敢一點,如果當初,澄汐再勇敢一點。
他們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或許吧。
但是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