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的…名字?

  我…並沒有八歲以前的記憶。

  我的老爸和哥哥告訴我,我曾經在一起事故中頭部受傷了,所以失去以前的記憶……

  在我看向他們,並問他們,我的名字叫什麼的時候——

  老爸他卻沉默了,哥哥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終也沒說出口,那時的空氣的空氣是那樣的沉寂…壓抑……

  好像過了很久,爸爸他才終於沉聲開口了——

  「你的名字叫……算了…叫什麼都無所謂,你只要明白…你是我齊格飛·卡斯蘭娜的女兒,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

  老爸和哥哥還告訴我,我出生自卡斯蘭娜家族,在我2歲的時候,我的母親便去世了……

  於是老爸帶著我和哥哥離開了家族,來到了這個偏僻的小村莊生活。

  老爸他對我很好,不管我想要什麼,他都會帶給我……但我卻並不因此而開心,因為老爸幾乎從未向我笑過,也從沒給我慶祝過生日……

  但好在我還有哥哥,哥哥他對我很溫柔…他會經常陪我玩,逗我開心,也時常會對我笑,可是——

  我回回都可以發現,他溫柔笑容下的勉強,他眼底里藏著的悲傷……

  他對我的問題總是知無不答,也的確把我當做他的妹妹看待,但他從未告訴我這些勉強和悲傷來自哪裡…到底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

  而每次到了我的生日,我的爸爸都會喝得爛醉,然後一把抱住哥哥就開始念叨——

  「對不起……琪亞娜…塞西莉亞…弗雷斯……我沒能做到該做到的事……」

  真是個讓人無奈的臭老爸呢……

  我看著眼角溢出淚水的老爸,也看著一臉無奈卻依舊保持溫笑的哥哥。

  哥哥沒有動作,一直任著老爸抱著,也並不說話…他每一次都是這樣……

  最後在老爸睡過去的時候,他居然可以抬起那樣強壯的老爸,將他抬去床上……

  這時,他會在床邊坐一會兒,時而看看老爸,又時而看看窗外,最後輕嘆一口氣,輕聲細道——

  「老爸…這又怎麼會是你一個人的錯呢…我們都沒能……」

  他總是會如是停下,似乎還存有什麼顧忌。

  「安心睡一覺吧,老爸,你也很辛苦了……」

  哥哥不再說話,依舊是愣愣地看著窗外,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當我上前去詢問的時候,他看著我的臉,與我對視著,卻是沉默了好久。

  「妹妹…這些都無所謂的,只要你可以平平安安的…這些都無所謂的……」

  他突然抱住我,我在猝不及防間,感受到了一滴淚珠落在頭頂……

  對於老爸和哥哥來說,這些真的無所謂嗎……?可是…為什麼哥哥你在哭呢?

  這個答案我不知道,哥哥和老爸也並不會想讓我知道……

  但我知道,每次生日,即便老爸總是會醉成這樣,哥哥都還是會幫我慶祝,即便簡陋,卻也讓我感到非常溫暖。

  我和哥哥住在一個房間裡,不過是分床睡,但每次只要我做噩夢了,或者是害怕了,他都會抱住我,讓我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溫暖。

  不僅如此,過往哥哥的每一次擁抱、每一次摸頭甚至每一次笑容,都能讓我感受到一股久違的溫暖。

  ……

  我的臭老爸雖然每次喝得爛醉後就顯得很不負責任,但我知道——這樣的老爸,是守護人類的英雄。

  在離開天命後,老爸就變成了孤身一人,但他還是堅持用自己的力量不斷地和崩壞戰鬥。

  每次戰鬥之後,老爸的身上就會出現新的傷口,每次都需要哥哥來幫他包紮,當我想要幫忙的時候,哥哥並沒有接受。

  他會告訴我——

  「這樣的事交給哥哥做就好了。」

  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所以我向哥哥發了問。

  「為什麼老爸到了這個地方還要保護別人呢?」

  哥哥愣了愣,接著就摸了摸我的頭,並笑著告訴我——

  「我曾經也這麼問過老爸,也同樣擔心他受傷,但他卻是這麼說的:『每當看到看崩壞傷害的人,我體內卡斯蘭娜加的血液就會沸騰起來吧。』,所以妹妹,你也想要成為像老爸那樣的人嗎?」

  哥哥的話深深地映在了我的腦中,我下定決心也要成為一個能夠為了守護他人而不惜一切的——

  卡斯蘭娜家族的戰士!

  哥哥去和爸爸說了這件事,老爸同意教我們卡斯蘭娜家的槍斗術,但他從不允許我們去和崩壞獸戰鬥。

  「不……我不准你們去戰鬥…沒有那個必要!」

  還是在哥哥的一再強硬要求和勸說下,老爸才同意帶著哥哥一起出去對抗崩壞獸。

  而我則擔起了哥哥之前的任務,為他們包紮,哥哥也和爸爸一樣開始負傷,甚至有時面色蒼白如同一張紙片……

  但他仍然堅強且溫柔地笑著,對我說他沒事,他會努力變強,以後來保護我……

  直到我十一歲時的那個冬天……

  哥哥扶著爸爸走進了房子,他們兩個人都是那樣的虛弱,在走進門那一刻就都昏了過去。

  「老爸!哥哥!」

  老爸和哥哥在戰鬥中又受了傷,我為他們包紮好了傷口,讓他們倆躺在床上休息。

  這時,老爸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又有崩壞獸出現了!

  我拿起了老爸的武器……

  不能再讓受傷的老爸繼續戰鬥了,我要向老爸證明,我也能成為獨當一面的戰士!

  然後我就轉身離開了家,去面對那些白色的怪物。

  我面對著那巨大的怪物,即使心中有幾分懼意,也還是上前戰鬥了——

  ——然而事與願違。

  對方數值太過強大了,我也並沒有能力使用老爸的武器,我不但沒有擊退崩壞獸,反而陷入了危險之中。

  而正當崩壞獸的攻擊至來之時…我雙眼緊閉,卻遲遲沒有感受到疼痛。

  反而是有人將我溫柔地抱住,護在了我的身前。

  我睜開雙眼,哥哥和老爸及時趕了過來,抱住我的正是哥哥。

  而老爸則抓住了崩壞獸用以攻擊的利刺,並用我從未見過的憤怒眼神射向那隻令人討厭的崩壞獸。

  「你想對我的女兒做什麼!」

  老爸捏碎了崩壞獸的利刺,並最終打敗了崩壞獸。

  我並不知道他們怎麼突然就知道,也並不知道,不久前家中發生的一切——

  弗雷斯躺在床上,傷口在炙痛著,他也被早起就開始的噩夢折磨得輾轉騰挪、無法自已。

  終於,他猛地坐起身,睜開雙眸,期間儘是悲緒涌動。

  齊格飛自然被驚醒,他也坐了起來,問發生了什麼。

  而弗雷斯看了看周圍,似乎仍未從那夢境中徹底清醒,又像是暴露了內心真實的想法——

  「琪亞娜!琪亞娜她不見了!」

  聞言,齊格飛一時愣住,他並不覺得弗雷斯會認不清事實,所以他說的自然就是——

  K423

  而這也不禁讓他回想起了什麼……

  他回想起弗雷斯最開始問他:

  「我們應該叫他什麼?是應該叫K423,還是琪亞娜?」

  「難道她不應該有個名字嗎?」

  他那時並沒有回答,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又回想特斯拉博士當時與自己的對話——

  「扮演?什麼叫扮演?不可理喻!你們還記得自己的名字是『逆熵』,而不是天命嗎?!」

  齊格飛憤怒地拍下桌子,幾近是怒吼地質問著眼前的特斯拉。

  「……不管你把她當做自己女兒而已,還是可憐她也好,這都是你的選擇,可是——」

  「我應該叫她什麼?她有名字麼?難道我就應該叫她『齊格飛的女兒』?」

  特斯拉沉默片刻,隨即甩出質問令齊格飛沉默了下去。

  「齊格飛先生,人生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是父母的孩子,更是他們自己,這就是名字的含義——它幫助我們認識自我,暗示我們未來會選擇的道路。」

  「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打算怎麼稱呼你的這個女兒?她難道只配叫做『K423』,而不配擁有自己的姓名嗎?」

  特斯拉的話一字一句的落入齊格飛耳中,可謂是字字誅心,他亦是依然沉默著。

  「好好想想吧,齊格飛先生。這並不僅僅事關你的個人、你的家庭。整個世界……或許都在期待著你的答案。」

  ……

  特斯拉和弗雷斯的話在齊格飛腦子迴響…飛轉……

  不多時,他的某種透露出通透,似是已想通了什麼,隨即他拉上了弗雷斯,一起跑出了門。

  「走!我們一起去救『琪亞娜』!」

  ————————

  我本以為老爸會責罵我,然而……

  「對不起…老爸…哥哥…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和哥哥受傷了……我…我也想保護你們……」

  老爸和哥哥看著我,被我的話驚得愣了一下。

  老爸的表情突然一變,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角流下了淚水。

  再之後,老爸一把攬過我和哥哥,將我們抱在了懷中。

  「對了…今天是你們的生日吧?爸爸一直都有好好地給你們慶祝過,我真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去買個大蛋糕好好地慶祝一下吧!走吧……」

  「琪亞娜……我引以為傲的女兒,琪亞娜·卡斯蘭娜」

  這一刻,我知道我已經在老爸那收到了最棒的生日禮物——我的名字。

  然後,老爸和我們倆做了一個約定——

  不管這個世界如何改變,只要是為了守護最愛的人想我們就一定要付出自己的一切。

  因為這是——

  繼承卡斯蘭娜這個名字的人,所必須背負的責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