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赫震顫，遨遊於天際，速度雖比不上逐火之蛾的暗鷹戰機，卻也比騎馬趕路快上數十倍不止。
黑紅流影穿梭於雲端，只有視力極好的修行者，才能略微窺探一二。
神州有大毅力者立誓跟隨，追探民間神光傳聞，不料月余，便聽聞黑紅神光落於太虛。
八重霽自然沒有直接落到太虛山上，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給的。
收斂起羽赫，八重霽落到太虛山腳，體內完美rc細胞早已餓到哀鳴。
八重霽掏出人頭大的飯糰，一邊吃，一邊跨步朝山上走去。
完美rc的宿主耐力極強，但也要看是在什麼場合上。像八重霽這樣振翅飛躍大陸，體內完美rc的消耗，也達到了一個可怖的地步。
『懷念暗鷹戰機，懷念休伯利安，懷念火車頭...到時把火車頭裝到休伯利安上怎麼樣？』
吞吃完一顆飯糰，八重霽又拿出第二顆，腦中思維也從「趕路」跳躍到「仙人」。
當初他一直以為仙人是華的後代，後來結合所有可能聯想一下，發現仙人很有可能就是華!
『終焉之戰中，華掌控羽渡塵庇護其他戰士的意識，到最後，自己的意識也受到創傷...梅甦醒後，怎麼沒把她帶走？』
八重霽有點搞不明白，華的戰力放到上個文明紀元，都能算是最頂端的那一小撮，留在這個時代一旦出手過度，大崩壞隨時都可能降臨。
華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以一人之力拔升文明強度，至少在中世紀是這樣。
除非她不出手!或者出手力度與當前時間段的最強者保持相當的程度!
這也是「手機」給他的策略。
然而華使用羽渡塵，一招便能讓S級女武神卡蓮敗北。
這不鬧著玩嗎？
華的腦子壞了？還是說仙人真的只是華的後代，不知道這些？
『等等...神之鍵好像有後遺症來著。若是華被重創的意識一直沒有回覆到巔峰時期，使用羽渡塵很可能受其反噬...羽渡塵的反噬是什麼來著？』
八重霽心中有點糾結，因為他從來沒有在意過反噬問題。只要實力強大，壓下反噬輕而易舉。
當八重霽吞吃完第二顆飯糰，準備吞吃第三顆的時候，便看到一名身著藏藍羅衫的青年女子。
黑髮棕眸，典型的神州女子模樣。看年齡大概二十五六，也可能是保養的較好。
八重霽仔細回憶，十來年前他翻閱東征資料的時候，好像有這名女子的描述。
林朝雨，赤鳶仙人首徒，太虛七劍之一，『輕塵柳』的持有者。
如果不出意料，『輕塵柳』應當就是其中一把支配之鍵。
「師傅讓我在這等候貴客。」林朝雨略微低首。
八重霽手掌一轉，人頭大小的飯糰便被收進背包。
林朝雨沒有絲毫驚訝，這些人追隨仙人，在江湖上見到了奇人異事太多，隨手能收起人頭大小飯糰的少年，充其沾了一些奇異的邊。
反倒是少年的眼神...讓林朝雨有一種自身被徹底看透的不適感。
八重霽可以對天發誓，他只是想看看『輕塵柳』在哪。
「貴客請。」
林朝雨側出身形。
.
剛進入太虛劍派，八重霽便感知到數股氣息。
那些意識倒是守禮，沒有強行掃過，最大膽的一個，也不過是在旁圍觀。
可能是因為只有七名弟子的原因，太虛劍派相當素雅。
林朝雨在將他引入閣樓間，恭敬對蒲團上的灰發女子行禮後，緩緩離去。
灰色長髮遮掩半邊容顏，身上的衣服更像是羅衫與道袍的結合產物，袖口濃墨，淺換青衣，白裙飄然，陰陽標識處處彰顯，加之淡薄性子，確實有一種仙人風範。
【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給有用的人】
八重霽：「......」
沒理會「手機」，八重霽腦中想起上次見到赤鳶仙人的模樣，白髮赤瞳、身披烈焰，無愧赤鳶之名。
現在...嗯，眉宇和身材上沒有變化，可能就是同一個人了。
融合戰士嘛，誰戰鬥的時候還沒個戰鬥形態？
「坐。」
仙人開口，眼眸隨之睜開，赤眸換做碧瞳，卻與此身更襯。
八重霽坐在蒲團上，心想按照套路，下一句應該是「我以知曉你的來意」什麼的。
然而仙人卻開口道：「我做了一個夢。」
八重霽：「？」
「你...是霽。」
八重霽：「......」
「你是活的太久了，還是使用羽渡塵的後遺症？」八重霽也不客氣，「放出意識心氣，咱倆來證明一下身份，對誰都有好處。」
仙人無言，氣勢淡然。
一雙碧眸盯在八重霽身上，即便他只能看到一個。
八重霽隱約在空氣中感知到一股熟悉的力量。
無形心氣!若不是周身伴隨意識，他還真感知不到這股心氣!
八重霽外放無形心氣，與仙人的心氣糾纏，剛一接觸的那一剎那，他就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
「害～都是自己人啊!」八重霽一挪位置，大大咧咧地坐到仙人身邊，使勁拍了拍她的肩膀，「來來來，跟我講講梅她們走的時候為啥不帶上你？」
似是有人靠的太近，仙人有些不適應，柳眉輕蹙，「梅？博士？」
「你忘了？」
八重霽也跟著皺眉，他暫時搞不清到底是因為華活的太久，還是因為羽渡塵。
記憶中不屈的少女，很難和眼前淡然的仙人重疊起來。
八重霽沉默，過了半晌，道：「敢不敢放開意識空間，我進去把你深處的記憶勾顯出來。」
仙人無動於衷，只是那雙碧眸的視線，仍放在八重霽身上。
八重霽沒辦法，他也不想憑藉貓上強行突破華的意識空間。
「神之鍵能借我用用嗎？羽渡塵、支配之鍵啥的。」
「可。」
仙人惜字如金。
八重霽「嘖」了一聲，問道：「神之鍵都肯借我，意識深處不允許我探尋？我保證不看你的記憶，你還不相信我的人品？」
仙人垂眸，開口道：「我對你有熟悉感，源於內心深處的信任，源於『夢』......」
八重霽也能理解，他能把全部的神之鍵交給卡蓮，卻並不想讓卡蓮探知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