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霽順勢把有關櫻的幻境推了出去。
侵蝕之力入侵意識空間所遇到的第一片記憶,屬於八重霽的虛構造物。
小時候的櫻和鈴;父母的葬禮;櫻為了能讓妹妹生活的更好去打零工...碰壁後自學化妝,盡一切努力使自己看起來更加成熟。
不合身的老舊風衣、大了一碼的皮靴,滿嘴在谷大讀書的謊言,以及被人識破嘲諷後的狼狽......
櫻凜甜品店中的生活;家教、偷吃、上學、逛街...一件又一件小事拼湊成記憶藍圖。
與侵蝕律者一起觀看這塊記憶碎片的鈴,已經忘記去思考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他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雖然有的場景和她印象中的相差一些,卻也基本相似。
鈴有一種自己記憶被人窺探了的恐懼!
『遊戲還能讀取玩家的記憶?!不不不,這真的只是遊戲?!我到底在哪?』
接著,她又沉浸在了其中。
『原來...姐姐為我做了這麼多。』
故事中的每個人仿若都蒙上了一團霧氣,叫人看不清虛實,但那標誌性的髮型,還是讓鈴沉浸其中。
「人類骯髒、卑鄙,一邊遵守規矩的同時又渴望打破規矩。每個人心中都深藏叛逆,只是被規矩束縛的很好。可笑,真的是太可笑了!所謂規矩,不過是約束弱者的謊言!被規矩傷害的人如此之多,規矩就是用來被利用。很好,這個故事讓我對人類的鄙夷更上一層。」
鈴知道,侵蝕在嘲諷姑姑一家,嘲諷故事中的每一個人。
『她不是老哥扮演,老哥絕不會說出這種話來,這種遊戲......』
鈴心神震動。
「你沒看到之後的苦盡甘來嗎?」忍受不住侵蝕的嘲諷,鈴反擊道。
侵蝕律者:「哼!依靠幸運帶來的甜,別忘了人類是怎麼對待你的!」
鈴還想再說些什麼,畫面忽然一轉!
櫻成為融合戰士,「妹妹」也在超級城市中生活。
突然有一天,「妹妹」被逐火之蛾的人帶走。
接著是實驗、研究...
「嗯?」侵蝕感覺不大對勁,視線仿佛能穿透數據空間直接看到外界那名黑髮黑瞳的人類。
『這真的是他的記憶?』
侵蝕律者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一出手便想強行打破記憶碎片,繼續朝深處滲入。
「不!讓我看完!讓我看完!」鈴的意識竟然穩固住那道畫面。
侵蝕律者發現,自己的力量居然被宿體支配過去一小部分。
「哼!看你的翻版故事2.0?看你如何再被人類殺死一遍?話說...那個黑髮黑瞳,稍微強大點的螻蟻,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侵蝕律者的聲音圍繞在鈴的身周,隨後,她蠱惑道:「我給你個機會,親手殺死他如何?」
鈴沒有回答,畫面中正巧來到「妹妹」被暴虐的戰士們殺死的場景,一縷縷黑霧騰空而出。
侵蝕超算、掌控基地、發射*彈、毀滅城市......
「這些畫面都是他想出來的?呵呵~沒有那高層的雜碎,我也能做到這...」
侵蝕律者的聲音猛地停頓!
數據流中的不停搖擺的黑霧也僵硬成雕塑。
如果侵蝕律者有實體的話,她此時的眼瞳一定會收縮到極點!
『若是沒有他,這一切才是我預想之中的畫面!』侵蝕律者想到那個陪伴在宿體身邊的粉色人影。
二十多縷侵蝕之力憑空消失...打破襲擊計劃...欺騙宿體進入各類遊戲...
『他去哪了?!』
侵蝕律者一下子反應過來!
『這個人類到底是誰?!』
主控室內的人類讓侵蝕律者感到心驚肉跳。
雖然她沒有實體,但那股快要溢滿的恐懼,讓她在意識深處感到冰涼。
『殺了他!一定要先殺死他!』
侵蝕律者不顧宿體意識,調集力量衝破記憶碎片,向八重霽的意識發起總攻!
「不——!」鈴大喊。
她剛好從那片記憶中看到了自己姐姐犧牲了一幕。
「不可能!絕不可能!是你!如果不是你,姐姐就絕對不會死!」
鈴意識突然暴動,導致體內侵蝕之力混亂,打得侵蝕律者一個措手不及!
「你瘋了!那些都是假的!」侵蝕律者很不滿。
「假的?假的!」一幕幕回憶如走馬觀花般浮現在眼前。省吃儉用的姐姐;被人冷嘲熱諷的姐姐;強顏歡笑的姐姐;陪自己逛街的姐姐......
「不——!你必須得死——!」鈴的意識波動來到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本身免疫侵蝕之力的鈴,甚至一舉壓過侵蝕律者!
對侵蝕之力還算敏感的八重霽,如同一頭嗅到血腥味的鯊魚。體內的崩壞能反應爐高速運轉,源源不斷地為侵蝕之鍵提供能量。
唰——
待在體內的小劍隨即消失,虛實之間突破現實世界,化作數據紫狐,一口撕咬下侵蝕律者的「血肉」,將其化作自身能量。
「什麼鬼東西!」侵蝕律者大驚,她居然感知到一股與自己同源的力量!
被鈴搶去一半力量的侵蝕律者,又被侵蝕之鍵給打懵了,慌張之餘連從虛數空間內汲取能量都做不到。
八重霽體內的崩壞能反應爐壓榨到極致,侵蝕之鍵化作的紫狐完全以不要命的打法瘋狂撕咬侵蝕律者!
利劍砍掉頭顱,巨肘撞斷脊樑,大手拽斷狐尾......侵蝕律者每一擊都能重創侵蝕之鍵。
然而侵蝕之鍵所化的紫狐,無論如何都得從侵蝕律者身上咬下一塊肉。
或化作自身能量,或消散虛無,總之就是不留給侵蝕律者!
主控室的大屏幕上彈出各類紅色警戒窗,比起侵蝕律者與超算智能的大戰有過之而無不及。
『鈴!接下來聽我的!』
正瘋狂發泄的鈴聽到熟悉的聲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老哥?!』
『是我!你儘量掌控侵蝕之力,然後自我意識遠離侵蝕律者的意識!』
『好!』
此時的八重霽渾身上下湧出大量白霧,冰元素拼盡一切為這具身體降溫。
八重霽只留下一絲心氣在意識空間內坐鎮,一股侵蝕之力包裹其餘的心氣來到數據空間。
中央的那團黑霧兩邊寬,中間窄,像是槓鈴一樣。
『在盒子中「我」都能分割意識,更何況是現在!』
心氣凝實,侵蝕之力散開...
侵蝕律者擊退紫狐,感知向頭頂正上方。那裡,讓她嗅到了遠超同源紫狐的危險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