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妖魔作祟

  老嫗忽悠村民,說是過幾天後一定會下雨,再加上老嫗在村中德高望重,大多數村民都接受了這個事實。

  八重霽看到前幾天商討祭祀事情的人們再次聚集到一起,與父親商量其它事情。

  不考慮其它,八重霽認為在村民中頗有聲望的「婆婆」有極大嫌疑。

  難不成她在檢查涼的身體後,還妄圖欺瞞神明?

  涼的屍身被幾個處理後事的村民抬到後山掩埋,涼的母親還處在情緒崩潰之中,只有她父親為她送行。

  祭壇上噴濺流淌的鮮血沒人去打掃,往常祭祀時,一場大雨過後,血跡也就沖刷乾淨,這次......沒有經驗的村民們也不敢獨自走上祭壇清理血污,以免惹怒神明。

  「走吧。」

  八重霽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輕聲道。

  「哦。」

  八重櫻的情緒低落,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好。這是每一代巫女都要承受的壓力,如果按照正常的事態發展,過不了幾年,在祭壇上手持利刃,為神明獻上祭品的,恐怕就只有櫻一個人而已。

  日子一天天過去,有好些天八重霽都沒有夢到那座滿是鋼鐵水泥組成的異世界。

  夢中,藍色面板上的技能點在緩慢增加,可惜那些技能點還無法點亮八重霽最為好奇的【般若之心】。

  櫻變得沉默寡言。

  在八重霽的指導下,櫻無論是體能還是劍術,都增長的飛快。在這樣的背景下,負責給凜煎藥餵藥的人選變成了八重霽。

  「嘩~」

  低頭看著大缸中快要見底的淡水,八重霽又下意識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不對,夢裡好像有人說過,口渴的時候舔嘴唇只會越舔越干。」八重霽甩甩腦袋,齊耳粉發隨之搖擺,再也沒有往日裡的那股清香,反而帶有一股餿了的古怪味道。

  他太多天沒有洗澡了,昨天村子裡還有兩家為了爭搶淡水打起來的村民。八重霽並不奇怪,就連村中地位最高的神社都沒有足量淡水供給,更別提普通人家了。

  心不在焉的給凜煎好湯藥後,八重霽又回到屋子中,一勺一勺餵給體虛的凜。

  外面太陽光線毒辣,除了清早,八重櫻練習劍術的時間大多選擇在晚上,而白天的時候,則被父親叫過去學習有關巫女的事宜。

  給凜餵完藥後,沒什麼事情乾的八重霽就坐在屋中陰涼地里朝外望去,悶熱的天氣即便有風吹來,那也是一股熱風。

  八重霽又想吞咽口水。

  渴,太渴了。

  現在淡水供應不足,他也只能儘量降低自己身體的需求。

  忽然,外面響起跑動聲。

  「哥哥,哥哥!父親大人讓你拿著刀去神社門口找他!」

  人還沒到屋裡,櫻的聲音就率先傳了過來。

  八重霽趕忙起身,隨手從木架上拿過太刀,懸掛在腰間,右手輕按刀柄,以保證整把刀的平衡。

  跑上前去,見到額頭上泛出細汗的八重櫻,問道:「父親找我有什麼事?」

  「呼~」嬌小的女孩喘了一口氣,道:「有村民跑到父親大人那,說是......說是有人變成了怪物!」

  「怪物?」八重霽一瞬間就想到之前自己見到的熊妖,其後又想到神社中記載的受到妖怪仇恨支配的怪物。

  「你待在家中哪都不要去!記住我說的話!」八重霽嚴肅道,隨後朝神社門口跑去。

  「千萬要小心!」

  八重霽對身後擺擺手,轉眼間跑下神社大門的台階。

  轉角處,父親與一名村民正在等著他。

  那名村民面色焦急,見到八重霽跑來後,稍稍行了個禮,隨後急切道:「神主大人,還請快些,我怕木門擋不住它們!」

  「我們跑著去!」

  ......

  八重霽三人從小道出發,經過河邊的小橋,再往前跑不到二十米,便是一座座村民的房子。

  其中一戶人家門前有幾名相對壯實的青年抵住,房門還時不時震動幾下。

  「都讓開都讓開!神主大人和霽大人來了!」

  圍觀的村民讓出一條道路,見到人群並未恐慌,變成怪物的人應該不多,八重霽這才放下心來。

  「說說怎麼回事?」

  八重神主開口。

  「哎呀!神主大人您終於來了,再不來......」

  「都是大助那野小子回來搞得事!」

  「涼這一家子真可憐,自己沒有那福源去侍奉神明不說,就連她爸她媽都變成了怪物。」

  「你們說......是不是涼那小姑娘心懷怨恨,變成了妖魔鬼怪來報復?」

  「是大助!是大助!」

  人群頓時吵鬧起來,八重神主皺起眉毛,低喝道:「好了!都不要說話!誰知道的最清楚,站出來說給我聽!」

  身為神社神主,這點威嚴還是有的。人群安靜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先說話。

  「神主大人,我是涼她一家的鄰居。」一名瘦的跟排骨一樣,仿佛任何一陣風都能吹倒的中年男子站出來說道。

  「你講!」

  「是,神主大人。我知道的也不算多,前幾天大助被釋放出來之後,他就來到涼的家裡,應該是得知涼的死訊後,在她家中與涼的父母大吵一頓,聽聲音,大概是動了手腳。」

  「我家那小子那天傍晚在後山看到大助,之後他就不見了。一直到今天上午的時候,大助突然回來了!他帶著一根凶獸的前腿又來到涼的家裡,說是要上門道歉。」

  「在之後,隔壁的純樹去涼的家裡借東西,我們大家只聽到一陣嘶嚎聲,就沒了下文。」

  「那幾個壯小伙說是從中看到了小時候吃人怪物的模樣,趕忙將她家的大門堵住,大概就是這樣。」

  父親沒有開口說話,站在父親身旁的八重霽也一語不發,只是按住刀柄的手掌用力的不少,那雙藍中透紫的妖異眸子也時不時閃爍著精光。

  「嘭!——」

  一聲震響,門樑上的灰塵震落下來,幾個壯小伙憋紅臉色。

  「快!那些怪物的力氣太大了,我們撐不了多久!」

  「大助不知道從哪搞到一根妖怪的前腿,絕對是他們兩口子吃了,受到妖怪仇恨的影響,變成了只會吃人的怪物!」

  「對對對!大助怎麼能這樣做!」

  人群中的聲音再次高昂起來。

  「有把握嗎?」

  八重霽一愣,抬頭看向對自己說話的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