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陣屬於一個大類,最常見且普及度最廣的傳送陣之間的差別不大,但各陣法師自己改良的有各種功能的傳送陣法又有些許變動,這麼一來二去的,有些陣法不熟悉的人碰上便容易懵圈。
不過看這陣紋裡面也沒什麼不太對勁的東西,星洲的手法也沒什麼遮掩的,也沒什麼詭異,陣法應當無害。
那幾個陣修弟子低聲將這話與銀柳說了,銀柳思考了片刻後,果斷帶著一眾同門進了這陣法。
光芒熾盛陣紋轉動,轉眼間這群人就消失在了面前。
「你們幾個呢?」星洲笑眯眯地看向三人,問道,「我再給你們畫一個陣法?不同的時間進去碰到的幻境都不太一樣。」
他拿不準謝離珠他們對那些人是什麼態度,因此謝離珠說讓這些人先去的時候他既沒有阻止,也沒有說幻境會因進入時間不同而產生差異,也算是順水推舟幫助謝離珠將這些人弄走了。
「暫時不用。」謝離珠搖了搖頭,伸出一隻手,手掌朝上對著星洲,「我們想先看看師伯的身份牌。」
無論如何,身份是必須要確認的,只是星洲的神色多少說明了這身份牌恐怕發生了點別的情況,他這才將身份牌收了起來且好些年都沒再看過。
星洲倒也沒說什麼,伸手在自己懷裡翻找片刻後,露出些許微笑來,隨後將東西放在了謝離珠手中。
看到那東西,三人面上都不約而同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星洲拿出來的確實是身份牌,但這玉牌竟然是斷的。
玉極殿的身份牌雖然是玉的,但上面加持了特殊的陣法,幾乎可以說是堅不可摧,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現損壞的,也沒辦法作偽,甚至關鍵時刻還能為弟子擋下致命攻擊。
且身份牌除了能用於簡單的通訊作用之外,還與弟子養在玉極殿的命火息息相關。
身份牌出現損壞,會使得命火也出現異狀。
命火向來是有弟子專門看守的,一旦出現異狀會立刻上報宗門,宗門會派出高階弟子甚至長老解決此事。
若是玉牌斷了,命火也會熄滅。
命火熄滅倒不完全代表弟子死了,但至少說明弟子碰到了危及性命的危險,連身份牌都沒辦法抵擋。
這種緊急情況,一般救援沒到人就沒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弟子的性命也確實與命火劃上等號了。
身份牌斷裂的弟子若是確認死亡之後,命火便會撤下來,這弟子也相當於被永遠抹去了在玉極殿的存在經歷。
星洲的身份牌斷了,是說明他曾經受到了危及性命的劫難,但僥倖活了下來嗎?
摩挲了兩下玉牌的斷口,謝離珠眉眼忽然一凜,若有所思地看向星洲:「師伯的身份牌,是自己折斷的?」
修然與司凝看向星洲,見到他點頭之後,臉上都顯現出些許難以置信的神色來。
沉思片刻,司凝猛然一驚:「師伯是為了掩去自己的存在嗎?」
如今玉極殿查無此人,星洲的身份牌又是斷的,若是玉極殿派了人找他,長達數十年都沒找到人的話,就會默認這人已經沒命了,命火便會被撤下。
若身份牌是星洲自己主動折斷的,除了掩蓋行蹤之外,不做他想。
「是。」星洲點了點頭,「不過這件事牽涉頗多,我暫時不能和你們說。若是你們自己能發現點別的,或者你們的師尊願意主動和你們透露的話,你們再來找我也不遲。」
雖說這麼多洞天秘境裡想找這小小的一個島嶼,成功的機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玉極殿向來人才輩出,自然有自己的法子。
「那我們不問便是。」謝離珠將玉牌還給星洲,又仔細看了看腳下的陣法,「不過這陣法這麼大,持續時間又如此長久,甚至還需要人專程守著,應當主要是有鎮壓作用吧。」
星洲面上露出些許詫異的神色,隨後忍不住笑起來:「你倒是十分敏銳,我知道上面有人連著布了三個淨靈陣,想必是你吧?你也是陣修?」
玉極殿其他非陣修的弟子會學一些基礎的知識,但也僅僅限於陣法怎麼起頭怎麼繪製以及認識些常見的陣法,更細緻的東西是陣修才會學的。
淨靈陣是高階陣法,謝離珠暫時只學到了皮毛,但已經足以說明她的身份了。
「師伯敏銳。」謝離珠笑了下,倒是沒有否認,「我確是兼修陣法,但如今暫不得要領,也只是在這些微不足道的地方用用而已。」
每一道都有各自的玄妙之處,陣法在於動靜變化互相結合,裡面值得鑽研的還有許多,她如今也還只是處於能照葫蘆畫瓢的初級階段,有點自己的理解但不多。
「無妨。」星洲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陣法一道,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領悟的,裡面的門道多著呢,你後面慢慢研究便是。」
眼看著兩人要把話題聊跑了,司凝及時出聲打斷:「那這底下鎮壓的是什麼東西?」
星洲看起來像這陣法的陣眼,想破陣多半是要打敗他甚至是殺了他。
能動用這樣的大能來守陣,底下鎮壓的東西只怕不簡單。
「是魔物。」星洲指了指那些逸散的黑氣,「你們感受不到魔氣嗎?」
他先前以為這三人是知道這底下鎮壓的是什麼東西的,畢竟那上面的魔氣格外明顯,司凝現在問了這麼一句,他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原來這仨沒認出來啊!
修然與司凝都搖了搖頭,但謝離珠卻是沒動。
星洲的目光又再次回到了謝離珠身上:「你……」
他面上顯露出些許遲疑之色,隨後將一隻手放到了謝離珠的額頭上。
「師伯!」修然心中的防備仍然沒有放下來,看到這動作頓時心頭一緊,忍不住喊了一聲。
謝離珠朝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星洲此舉並非想要害她。
在星洲的手掌附上額頭的瞬間,謝離珠便感受到一股奇異的靈氣通過額頭直奔自己的劍骨與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