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要拿鑰匙

  豢養怪物,以井水弱化修士魂魄使得修士葬身怪物口中,再以生路誘之,用井水將修士永遠禁錮在了這一方島嶼之上。

  無論怎麼看,這人都像是早有預謀。

  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想出這般陰損的招數?

  越是修為高深的大能,越是忌憚因果纏身。

  但這島上被困住的修士具體數量猶未可知,滿月時分才能看到全貌。

  但僅從他們第一晚見到的那些怪物來看,滿月時分的怪物數量恐怕是十分驚人的。

  害了那麼多人,諸般因果加諸在身,這人卻似乎絲毫不畏懼。

  謝離珠倒是有些佩服這人了。

  拋開善惡對錯不談,單是對方這股決絕,就已經足夠她稱讚對方一聲了。

  「地下的通道,是為了方便你們去見他嗎?」修然想起來前面這老人提過的地道的事,順口一問。

  「自然不是。」老人搖了搖頭,「想必你們也有所察覺,怪物的數量是跟隨月相變化的。」

  修然和司凝聞言同時轉頭看向謝離珠。

  謝離珠心下也有些詫異。

  竟然真讓她猜對了。

  「月缺之時怪物會變得虛弱,修為越高越明顯,因此這些怪物需要回到他的住處,以此躲避月光藉機修養,如我們這種修為比較低的,受到的影響小一些,恢復也更快,因此只在新月之時退回地下修養恢復。」

  月相變成新月之時,整個月亮已幾乎不可見,但新月存在的時間不長,只有那麼兩三晚。

  「不過你們要見他的話,得有鑰匙。」老人又道。

  修然問這個問題自然是想要通過那個通道去見那個守陣的人。

  但他們是外來的修士,不屬於守陣人,是無權進入那人的住處的,想進去必須有鑰匙。

  「鑰匙在那隻黃狗肚子裡。」不等三人開口詢問,老人先將鑰匙所在說了出來。

  「這……」修然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好的鑰匙,為什麼要塞到黃狗肚子裡?

  「這黃狗,不會是塔里的那隻怪物吧?」謝離珠忽然想起來外面還有一隻怪物被關在塔里,而它的尾巴上有一條黃線,看起來和那大黃狗的毛色頗有幾分相似。

  「是。」老人點了點頭,「這黃狗原是我道侶養的靈寵,後來也變成了那副模樣。」

  自己主人都葬身怪物腹中了,這小小的靈寵又怎麼可能躲得過?

  「其實每一戶人家都會有一把鑰匙,且必須有容器將這鑰匙吞下。我們進出時也需要用這鑰匙,因此大多數時候去地下的怪物大多是一家人。」

  「但是白天我們作為守陣人,是不能進去的。」就在司凝想說把這狗帶上的時候老人及時開口,將她的話堵了回去。

  「你們如果想進去,只能把這鑰匙弄出來。」

  「不會要把這黃狗殺了吧?」司凝唇角抽了一下。

  靈寵雖然需要排泄,但是這鑰匙在這黃狗肚子裡待了這麼多年都沒被排出來,顯然是不可能通過這條路拿到這鑰匙了。

  這樣的話,想拿鑰匙就只能把這狗殺了。

  但這狗畢竟是這對夫妻養的。

  若是他們不能解決島上的事,那這鑰匙就還要還給夫妻兩個,到時候總不能讓這兩人自己把這鑰匙吞了吧?

  「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老頭點了點頭,「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去拿別人家的鑰匙,但據我所知,其他人大多是讓人來做這鑰匙的容器。」

  靈寵,不是每個修士的標配。

  有些修士沒有靈寵的,就只能以人做容器。

  謝離珠一下子想到了隔壁那戶人家:「比如隔壁那個小孩子?」

  先前她就感覺怪異了。

  那小孩年紀不大,說話卻十分伶俐,但聲音又沙啞無比。

  修士再怎麼天賦異稟,入道再怎麼早,也不可能保持童身,因此要麼是修士幻化偽裝,要麼生前便是幼子。

  都幻化成孩童了,聲音卻沒有作出相應的改變,真有這麼奇怪的操作嗎?

  「那小孩是隔壁那對夫妻的孩子,他死的時候還小,後面雖然有井水延續壽命,但容貌身體這些已經不再發生變化,聲音也因為吞下鑰匙發生了改變。」

  老人的話印證了謝離珠的猜測。

  以人做容器,想拿到鑰匙就得把人殺了,比起殺狗,殘忍程度簡直一般無二。

  「若是你們不忍心殺狗的話,能讓它活下來也可以。」老人看出來司凝等人心中的遲疑,又閒閒補充了一句。

  現在箇中玄機已經被看破,因果緣由他也已經說了,反正他不見那個人,這麼多年他都過來了,該急的人根本不是他。

  狗也是生靈,活生生一條命,莫名其妙被他們殺了,自然也是會產生因果的。

  殺狗是為了拿鑰匙,想消去這份因果,就要解決如今的困境。

  但那人聽起來修為十分高深,他們打不過。讓他主動解陣應當也不可能,不然這麼多年早該做了。

  這樣一來他們仍然沒辦法打破這個循環,那便等於白干一場。

  因果消不了,後面會帶來的影響根本無從預知,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

  除非他們以命抵命。

  捫心自問,他們倒也沒有大義凜然到這樣的地步吧。

  他們本來也只是抱著先試探一下的態度,卻要為此付出性命,再怎麼看對他們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我們又不是醫修,哪有本事開膛破肚之後還能保它不死。」司凝一臉鬱悶。

  便是醫修也不是人人都能的吧?大多數醫修都是醫人的,醫獸的理論多少都是有區別的,豈能一概而論?

  「那我就沒辦法了。」老人聳了聳肩,又給出了個主意,「其實你們完全可以果斷一點,不就是因果嗎?你們既然是玉極殿的弟子,背靠如此強大的師門,讓你們的師尊來幫你們解決了這份因果不就好了。」

  「呵呵。」司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

  要是真有說的那麼簡單倒還好。

  他們在出門歷練之前就有人和他們說了,不是惹出什麼大麻煩,比如招了一整個宗門的仇恨這種的話,玉極殿是不會出手干涉的,以免擾亂歷練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