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清輝,蟲鳴陣陣…
帝都外一片空曠的荒野中,兩位美人並肩而立,注視著長空。
若有凡人見此場景,必然會駐足,為此迷醉讚嘆,或有文人儒者經過,也會提筆揮毫,留下精美的詩篇。
只可惜此番美景,只有清風明月可共賞。
「姐姐…我美嗎?」
陳靈兒看著身旁冷漠而立的憐寒星,有些怯怯的問道。
此刻的她,與往常大不相同。
因為沉醉於劍道,她總是身穿一襲勁裝,雖是英姿颯爽,卻也少了幾分柔和之美。
今晚,她換上了久違的女兒裝扮。
碧水長裙流波蕩漾,勾勒出了完美玲瓏的身軀。
不足一握的小蠻腰纖細柔軟,經過平坦的小腹,就是急劇隆起,波濤如怒的兩座雄峰。
只見她腳踩金絲履,皓腕佩玉環,耳戴明月飾,眉間點硃砂,一顰一蹙皆是柔情,一舉一動盡顯風華。
哪怕是最優秀的畫師,也不能將這份容顏詮釋於紙筆之間。
「很美。」
憐寒星再是挑剔,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現在的陳靈兒的確漂亮的不像話,尤其是那份孱弱的嬌美,總是讓人忍不住心生呵護之意。
「謝謝姐姐…」
陳靈兒笑了,手提單側裙擺原地輕旋,讓裙角在空中盪出了一個活潑的圓。
「這些都是他曾經贈送給我的禮物,你說他會喜歡嗎?」
陳靈兒吃吃地笑著,自從周通答覆會來赴約,她整個人都被巨大的幸福包圍住了。
士為知己者死。
女為悅己者容!
看她這副入魔的模樣,憐寒星還是潑起了冷水。
「衣不如新。」
她淡淡道,暗示曾經的周通早已不在了。
「對呀…人不如故,小師弟總是念舊情的,我不相信他會一直無視我。」
聽到這話,憐寒星頓時滿頭黑線,緊接著就是濃濃的無語。
舔狗這種生物,還真是會自我安慰呢。
「呼…」
風吹過,月光投下了一道陰影。
「來了。」
憐寒星後退了兩步,在一旁選擇觀望。
「師弟!」
陳靈兒驚喜的抬頭,那道魂牽夢繞的人影即便背著月光,依舊映入了她的眼帘。
這一刻,她的心跳都停止了半拍,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少年無雙,當如是。
「怎麼就錯過了呢,我當時真是瞎了眼,也不知道是吃了誰的迷魂湯。」
她在心中不斷自責,又忍不住歡喜。
所幸,她還有彌補的機會。
「你真的來了,真的是你嗎?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周通落地的那一刻,陳靈兒就如同歸巢的小鳥,要撲進他的懷裡。
「六合破滅劍!」
周通兩指併攏,對著前方一划。
「火,雲泥隔!」
一道火線拔地而起,將兩人徹底分割。
陳靈兒停下了腳步,阻止她的不是熾熱的火焰,而是周通冰冷的目光。
「師弟…」
她呼喚道,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
「有話就直說吧。」
「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就像當初那樣…」
她輕咬著嘴唇,眼神中帶著期許之色,被這樣注視著,換做任何一個男人恐怕都無法拒絕。
唯獨周通會回報以冷笑。
「讓我繼續做你的舔狗?你挺會享福的嘛!」
「你不是,從來都不是的!」
陳靈兒快要被急哭了,連忙解釋道。
「是我太彆扭了,明明已經發現了你感情,卻不敢直接回應。」
「我就是想看看你有多在乎我,所以才對你冷漠以待的,其實我也喜歡你啊!」
只見她提著裙擺,將美好的身姿展示給了周通。
「還記得這套裝扮嗎,是你親自為我挑選的…」
「我的品味向來不錯。」
周通洋洋得意的自誇道,聽到這話,對方終於露出了一絲笑顏。
「只可惜當時我看人的眼光差到了極點!」
此話一出,陳靈兒臉上的笑容又陡然凝固。
「你還留著這些東西幹什麼,你難道不覺得噁心嗎,難道不覺得污穢嗎,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我在玉清宗的時候,你覺得這些東西骯髒無比,難道我走之後,它們反而變乾淨了嗎?」
「那你應該更加遠離我才對,最好是永遠不見面!」
「我不要!」
她神色惶恐,跨過了火線,任憑火苗咬上裙擺。
「你就這麼冷漠,這麼無情,這麼殘酷的嗎?」
「我們明明一起生活了十年啊,你就捨得全都拋棄嗎,你難道就不會心痛嗎?」
一邊說著,她張開雙臂就要抱住周通,酥胸前挺,幾乎要貼在了周通的身上。
「你為什麼就不能多看我幾眼呢,那樣的話,或許你會再次喜歡上我呢。」
「呵呵…陳靈兒,有一些事情我都快要忘記了,能向你請教幾個問題嗎?」
周通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陳靈兒連連點頭。
「你儘管問,我知無不答。」
「那好,你告訴我,當初我是為誰磨損精神,布置天道陣法,助她成為了當時同輩中的劍道魁首?」
「又是誰害怕我的劍道修為超過唐七,砸斷了我的五根手指,讓我幾乎無法再用劍?」
聽到此話,陳靈兒身軀搖晃,像是站立不穩,隨時都會摔在地上。
「是我…」
「很好,你再告訴我,當初是誰心安理得的收下了我所有的修煉資源,又是誰逼迫我將所有的機緣讓給唐七?」
「還是我…」
「你再告訴我,當初百宗大戰,我是為了救誰才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趕往絕地,又是誰誣陷我冒搶功勞,將所有的功績都算在了唐七的頭上?」
陳靈兒不說話了,身體也失去了力氣,軟軟的跪倒在了周通身前,即便如此,她還一隻手還死死的捏住了周通的衣擺。
「還有…」
「不要再說了,我知錯了。」
陳靈兒泣不成聲,這一樁樁一件件她都記憶猶新,有的甚至是故意為之,當時她只覺得好玩,現在想想,那可真是畜生般的行徑。
如果將她與周通互換,她恐怕連一天都堅持不住,而周通卻以一對七,硬挺了整整十年。
「師弟,就不能讓這些事都過去嗎?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哪怕是我…」
「不可以。」
周通拒絕的乾脆。
為什麼?難道那些過往比我還重要嗎?
「不,這些都沒有你重要,但是…」
周通淡然道,又讓陳靈兒的眼中浮現出了曙光。
「但是什麼?」
「沒有你,對我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