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放下屠刀佛道辯,以手為刀落青絲
猿心和尚感覺心情不錯,東顯和尚傳來了消息,北玄門掌門應該已經應了劫。
他特意來看看,卻發現原來的玄龜島已經被大陣環繞了,一片雲氣。
他是紫府期的大和尚,這種三階陣法,他還不懼,但是不能硬闖。
「阿彌陀佛,貧僧今日來謝陸掌門,還請陸掌門開方便之門!」
他聲音如銅鐘獅子吼。
全島都聽見了。
水娘娘高聲道:「我家掌門身體有恙,不適待客,尊客改日再來吧!」
猿心和尚道:「貧僧恰好會岐黃之術,可為陸掌門好好探望一翻!」
「不必了,得的是惡疾,生了臉瘡,掌門已經下命閉陣鎖山,不見外客,還請貴客見諒,先請回吧,等掌門惡疾褪去,必然登門拜訪!」
水娘娘按照陸靈成的意思,模糊了說法。
猿心法師假裝可惜:「陸掌門上次說仰慕佛法,貧僧特意取來一卷《外道問聖大乘法無我義經》,陸掌門可在修習道法之餘參透此經,可由外道成佛!」
水娘娘心道:「好沒臉皮的和尚!掌門道兄何時說過仰慕佛法?看來是試探我,有用此經貶低我道家為《外道》,他釋法為《問聖法》。」
「實在不好相見,大師請回吧!」
「那真是可惜了,等陸掌門寶體無恙之時,貧僧再來求見。」猿心法師就轉頭去了猿心島,降伏那頭髮狂的水猿去了。
但馬上又吃了一個閉門羹。猿心島的護島大陣也架起來了。
不見他。
猿心法師起了疑心。
又四處走了幾遭,見面的都推遲,要麼就是不見。
猿心和尚若有所思。
再去了星沙坊市,去了玲瓏閣道:「阿彌陀佛,施主福緣深厚,有大德三智!」
玲瓏閣掌柜開口道:「和尚你別開口就誇人,咱這裡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布施的粥鋪,你要是想劫富濟貧,耍弄手段那就錯了。」
「施主何必警惕,俗話說,良言一句三冬暖,貧僧只是在積口功,我釋家也是光大之教,又怎麼會叫人強行布施?只是俗話說得好,越布施,越有福,布施僧侶,又有十倍果報,施主不布施,當就沒有此功,也難登極樂就是。」
「你這俗話說,是哪家的俗話?貧道這麼沒聽過?」
「貧道只聽聞:心存邪癖,任爾燒香無點益。持身正大,見吾不拜又何妨。如此才是正解,怎麼布施就能到極樂世界去了?倘若我每殺一人,布施十僧,殺一萬人,供養十萬僧,那貧道豈不是還能當你佛門一個菩薩?」
玲瓏閣掌柜也是個善辯的:「如此,貧道殺夠一萬,誠心念佛,是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阿彌陀佛!施主若有心向佛,當殺一萬,貧僧願當第一個,貧僧的師兄弟該為後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以求感化施主,且勿殺無辜之人,此後施主若真能供養十萬僧侶,也當是能成佛的。」
玲瓏閣掌柜笑笑:「你先死夠一萬,貧道就入你佛門,當也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以貧道一人捨身,換你釋家一萬,夠本!」
猿心和尚笑笑,隨即拔下汗毛,化出一萬猿猴僧侶道:「師兄!」
隨即全部自殺。
「我釋家一萬已成,施主何意?」
玲瓏閣掌柜看向那些猴子:「區區障眼法,何必哄我?」
「那施主也用障眼法來哄貧僧!」
玲瓏閣掌柜上下不得,手一摩頂,頭髮全掉。
「貧道一念出家,也是出家!」簡直就是羞辱。
猿心法師哈哈笑道:「那十萬僧侶的供養?」
「紅砂,給這和尚數十萬粒米,一飯一菜皆是布施,就當貧道履行承諾了。」
拂袖入里。
「施主!貧僧還想買十斤金精,打尊佛像。」
「金精已經售罄,和尚你找別家去吧!」
猿心和尚又去了數家店鋪,除了一些小店不明所以,售賣了一些零散東西,或者打發他走,白送了些小玩意,基本都將他拒之門外了。
猿心和尚回了大荒島,心中暗道:「這星沙海域排外嚴重,不僅僅是北玄門一家一戶。」
「當初來傳道時師父就道,四海是塊寶地,地廣人稀,當可傳法,可惜道家中人偏執於門戶之見,一些地域任其愚昧不教化,也不讓我佛家教化,只得困頓於西陀吠洲,沙漠苦寒之地。」
猿心法師想道:「今日硬逼其落髮成禿,怕是衝動了,看來要傳大法只能另尋他法了,我們人少他們人多,一時辯論能勝,不代表能常勝,一但輸了,只怕就是貧僧殉道之時。」
隨即就去了緊那羅廟。
被放風的承德門築基看到,回去報信。
恰好陸靈成也在島上。
相當於在兩座廟的眼皮底下,也相當於燈下黑了。
張清和道:「小友覺得這和尚當如何應對?」
陸靈成道:「剛剛這和尚已經到了我島上去,貧道師妹已經糊弄過他了,猿心島的燕洵也傳來了消息,好像他又去了星沙坊市,貧道也打過招呼了,應當是碰壁了。」
張清和笑道:「小友真是手眼通天,一呼百應,可別被權勢迷了眼!」
陸靈成笑道:「這算什麼?只是全民修道,全民抵佛罷了,蓬萊的意思不是這個嗎?」
「魔劫也是從你這開始的,佛道之爭也是從你這開始的!」一個道德修士嘀咕道:「不知道什麼運氣!」
張清和叱道:「你說的什麼話?」
那人連忙道:「有口無心,有口無心!還請道友見諒!」
陸靈成擺擺手:「貧道也煩惱,感覺這麻煩自己找上門來!莫名被人詛咒。」
「想來,開府之後,遇到築基魔修,有滅門之災,成太清道統之後,有紫府佛修,有傾覆之禍。」
「想來應是門派成長,也如人修道,也是有三災八難的,稍有不慎,不光貧道身死道消,諸多弟子也有無妄之劫。」
陸靈成嘆了口氣:「可能這就是德不配位吧!」
張清和安慰道:「所謂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小友看來就是那個承接大任之人了,當身化寶劍,從磨礪之中開出鋒芒,是魔擋殺魔,佛擋殺佛。」
陸靈成感謝道:「還是得守望相助,不生二心。」
那道德修士羞愧道:「口出此言,抵了二十年修得的善行了!」
陸靈成搖搖頭。
「還是看看那禿驢出什麼招吧!」
另一邊。
猿心法師來到緊那羅廟,就看見東顯和尚面干骨瘦。
大吃一驚:「師弟怎麼變成這副模樣?古曼佛童雖有些反噬,但也不該是這副模樣啊?」
東顯和尚道:「那北玄門,好像有高人守護,貧僧吃了一個大虧,佛童都被斬成兩段了!」
「佛童,已經相當於道家鬼仙一轉,金丹修士的陰神,起碼也要紫府修士才能打鬥一二,他們島上雖然有些寶光,但絕對沒有劍修的!」
東顯和尚搖搖頭:「師兄去查探北玄門掌門如何了?可是已經死了?」
「本來貧僧以為他是死了,聽你這麼一說又不確定了,不過貧僧四處走了走都是碰壁,聽說陸靈成廣積善緣,人脈頗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反擊。」
東顯和尚道:「道家排外,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他們連各自門派之間都防來防去,不像我們釋教三家,親如一家。」
「倒也是,如此看來,咱們傳教之難,就不是一家一戶之難了,是圓石鑿縫,四處打滑。」
兩個和尚正在犯難。正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正是無從下手了。
「要不歡喜傳教?光大傳教。」
歡喜傳教專攻上層,以無上歡喜秘法,讓這些有一定地位,但長生無望之人,能夠突破,也能享樂。
光大傳教專攻下層,低階修士,比如你念某某佛咒一萬遍,當生出一種小法術,某某經十萬遍,可以成為築基修士。再比如對凡人,念頌某某佛號,三年五年,功德無量,可以帶全家入極樂世界,成為天人。
此二法當是萬金油法,當一人真能以信念,執咒十萬,佛陀得的好處比他多,自然能夠賞賜一點。
猶如人拜神,拜得精氣神全無,人家是修信念,從心裡移走大山,他是從外面搬進來一座大山。
道家雖然敬神,但仔細一看,所有的神,都是自己家祖師修成的。
那是前人激勵,後人得道。比如碧波大仙飛升上天,入了青華世界,太乙天尊門下任職,蟠龍地仙飛升,到了泰山碧霞元君那裡任職,天一道姆更是入主辰宮,成為三界水道至尊跟斗姆互稱姐妹。
蓬萊歷代飛升,有到南極大帝處任職,有到玉虛宮,有到瑤池,都是勝地,往後歷代弟子祭祀,也有你的一份香火。
而佛門之中除了禪宗自封的菩薩,羅漢,幾乎沒有新的成就,都是什麼四大菩薩授記羅漢,佛前尊者之類的。
一切都有定數之感。
但道教成仙少數,佛門卻接引了一大堆信徒,化為靈山,須彌山的比丘眾,每個佛陀,菩薩,還要開闢佛國,去容納,最著名當屬二十四諸天了。
兩教目標是不一樣的,所以放在一起才會水火不融。
陸靈成還不知道兩和尚嘀嘀咕咕,又出了餿主意。
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另一邊張清和道:「小友如今有了實力,也該開始培養一支道兵了,猿心島那些水猿就當屬於道兵之流,只是不入品,平時能幹活,戰時能組建道兵大陣,加持將領。」
「也是門派底蘊,如今有這些禿驢環嗣,萬一真打起來了,也好少犧牲些弟子。」
陸靈成一想也對,如今島上還有百萬靈石盈餘,去個零頭,也夠商隊組成了。
放著填埋靈脈,修煉周轉也用不到,不如弄出一支道兵來。
只是道兵燒錢,一支丁等道兵也全是築基級別,金丹勢力才能供養幾百到一千。
不入流道兵,壽元又短,投資又大,戰力還不高,除非像那水猿道兵,海媧道兵,可以生產。
而且道兵要有一個主將,陸靈成還不知道島上誰有將帥之才。
再說了買一支道兵訓練之法不過幾萬靈石,但挑選道兵種子,那可是極其燒錢的。
買別人培養的道兵又不放心。
只能從小培養,篩選,育種改良,也是耗費心力的。
陸靈成之前考慮過一直沒下定決心。
「小友不是把三座島中間那片海圈起來了嗎?剛剛好可以培養海妖道兵,買道兵種子,和訓練之法找水晶宮就行。」
陸靈成點頭表示會考慮,問道:「前輩這麼有經驗,肯定是要訓練道兵的,選的何類?」
「是那邊蛇窟中的蛇虺,挑出血脈好的,用妖血,與啟智丹點化,看看能不能訓出一支來,後面也有晉升的可能。」
陸靈成羨慕道:「那真是恭喜了。」
陸靈成又在蛟龍島上呆了兩日,才聽到了玲瓏閣掌柜與和尚辯法失利,被侮落髮。
一時間氣憤難耐。
雖然玲瓏閣掌管吃了四階寶丹,七寶美髯丹,已經連夜長出來了,但已經不戴蓮冠,不簪子午,披頭散髮,自言羞愧不配再入道籙仙籍,許多人勸都沒有用。
陸靈成沒想到自己一勸竟然使好友蒙羞,也是,這些禿驢看似和藹,其實霸道,但萬萬沒想到,會出這麼一回事。
只道:「此事羞辱之意大於落髮本意千倍萬倍。」
「我道家雖然沒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但入了道籍,基本是師父,長輩幫忙修髻。」
張清和道:「貧道不能再不作為了,你們在島上守著,貧道在海上攔路,他們要出來,必定要過貧道這一關,貧道金蛟剪,還可再用一次。」
陸靈成道:「那前輩小心。」
有張清和堵門,陸靈成就回去了。
陸靈成就回去了。
感覺無比勞累,水娘娘問道:「掌門道兄怎麼了?」
陸靈成把事情說了一遍。
水娘娘也震驚無比:「妾身也知青絲寶貴,男子雖不似女子般愛護,但戲文里也說了,大將軍割袍斷髮,以示絕情絕意。」
去看病了,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