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京途中,沈曼曼跟她說了很多沈家和京城之事。
按沈曼曼的說法,沈知晏是家裡最受寵的,不管是定國侯還是沈太后都把他捧在手心裡。
再加上他的出身和長相才學,這樣的人,就算是再娶,配個剛及笄的高門嫡女和郡主也來得。
就算要考慮沈曼曼的感受,找個年長些的,也可以挑一些因為某些原因而耽誤到二十出頭的名門閨秀。
可沈知晏偏選了她。
出身不好,還被休帶兩娃。
相信知道這事後,沈太后的心態一定是崩潰的。
心裡定然想著,她那如世間美玉似的弟弟,竟然被鄉下吃雜草的山豬給拱了!
只聽沈太后繼續道:「可後來,我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你。」
「你聰慧能幹,富裕後卻不從忘根本。扶持兄弟,幫襯鄰里,拉拔附近一片村子的繁華。」
「你發現木薯,解決半個大周的饑荒動盪。修橋鋪路,雖然有著找朝廷庇護的私心,卻全是大義之舉。」
「私心與大義並存,哀家更高看你一眼。小小村婦,有這樣的膽色和胸襟實屬難得。」
「哀家知道,小小一個女子想在這世道一步步往上爬有多艱難。不說你,只說哀家,縱然出身高貴,卻也要步步為營。更何況是你。」
說著,沈太后看著她微微一笑:「葉采苹,哀家欣賞你。」
葉采苹看著她,心下微震。
在這個時代,能得到同為女子的理解和欣賞,葉采苹不由鼻頭一酸。
「坐過來。」
葉采苹聽著,便走到沈太后身邊,坐到她身旁的一個繡墩上。
沈太后看著葉采苹,纖長的手指輕輕抹了抹她的眼眉,輕笑道:
「哀家雖然離得遠,卻是一點點地看著你如何努力的,也是一點點看著你們如何走在一起的。後來也喜歡你了。」
「而且你確實美麗動人,與他志趣相投。」
葉采苹眼睛泛紅,輕笑:「謝娘娘。」
沈太后握著她的手:「進了沈家,你們定會遭受一些閒言碎語。但你只需謹記兩點。」
「身處底層之人,需要上面之人的扶持。身處高位之人,同樣需要底層人的托舉。就像魚和水,誰也不比誰高貴。」
「你能走到哀家面前,那就是你的能耐。你有今天的成就和富貴,也是你用自己的聰明和努力換來的。任何時候,都不妄自菲薄。」
葉采苹擲重點頭:「臣婦謹遵教悔。」
她自然不會妄自菲薄,現在有了太后這一番話,她的底氣就更足了。
二人又聊了一些別的事。
葉采苹在心中感嘆,果然是站在大周最頂峰的女人,太后的胸襟和想法都與別的女子不同。
沈太后也驚異葉采苹的思想不拘一格,與那些高門閨秀或鄉野村婦不同,自有一番豁達。
過了一陣,沈知晏便抱著小皇帝回來了。
接著,沈老夫人和侯夫人,帶著三個丫頭一起過來請安。
熱熱鬧鬧的坐了一屋子。
用過午飯,臨走前,沈太后給葉采苹和三個丫頭每人賞了一套頭面和幾匹宮緞。
回程途中,葉采苹自個坐了一輛馬車,沈知晏騎著馬走在一旁。
葉采苹掀著窗簾,把跟太后的話告訴了他,笑道:「你長姐比你會教導人。」
沈知晏輕哼,然後伸手捏她的鼻子。
「唔——」葉采苹拍開他的手,「你個......浪子!」
沈知晏挑眉:「浪子?哪裡浪了?」
「嗯,到處浪,不回家那種。」
「那叫什麼浪?這才叫浪——」沈知晏唇角微勾,突然抬起胳膊。
寬大的衣袖把後面的視線全都遮擋起來,他歪頭,突然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葉采苹一怔,。
沈知晏:「如何?」
葉采苹單手捂著一邊臉,水媚大眼瞟著他:「挺好的。」
沈知晏心悅:「要不要再來點?」
葉采苹輕笑瞪他一眼,把窗簾放下,不理他了。
......
出了宮後,一行人又去了沈老夫人的娘家——齊安王府。
齊安王是老夫人的嫡親哥哥,是個大碎嘴子。
那小老頭特別喜歡沈知晏,先把沈曼曼的小臉揉了一會兒後,就抱著沈知晏嗷嗷哭。
沈知晏把他擼了好一會,才掙扎著爬了出來,說有事要忙,然後拖著葉采苹先走了。
臨行前,老王妃叮囑一定要回來吃晚飯。
沈曼曼幾個就沒這麼好運了,一起在那聽齊安王各種碎碎念。
二人一起回了那座宅子。
沈知晏拉著葉采苹的手,在整座房子中遊走,給每個院落取名,並確定每個地方的用處。
正院就叫海棠院,葉采苹喜歡海棠花。
留了三個最好的院落沒取名,這是給三個丫頭的。
雖然這座府邸是寫葉采苹的名字,是她的嫁妝。但葉采苹想好了,成親後,要是分家什麼的,他們就搬到這邊住。
起好名,沈知晏就給她提字,所有院落名、大廳和大門匾額全都是沈知晏親自提的。
到時再找人照著做個金漆。
接著就是各種陳設,現在換家具或者是重新打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改一些擺設和帳幔。
還有一些花花草草,都換成二人喜歡的。
葉采苹喜歡跟他一起布置小家的感覺,與他一起做這種事,心裡總會會充滿愉悅和期待感。
好像與他在一起,做再簡單的事兒都是開心的。
忙到傍晚,二人便回到齊安王府吃飯。
走時,便拉了足足兩車禮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