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柜聽得目瞪口呆,還是用水沖的?
能衝掉?沖哪了?
他也管不了了,連忙關上門。
事後便倒了兩瓢水下去,嘩啦一聲,竟然一下子就下去了,味兒也不大。
林掌柜一臉驚異地走出來:「葉老弟,你們村子都盛行這種茅房的?」
「不是,這是我小妹想出來的。她愛乾淨,就弄這個。」
林掌柜很是詫異。
現在也沒空想這個,他連忙出門,到村頭把車隊叫到作坊。
很快,百味樓的車隊便來了。
葉采苹正要去叫趙水生等五個搬運。
可不等她叫,趙水生五人已經等在作坊里了,全都坐在倉庫門前。
除了他們,還有五六個磨工和炒工也來了。這是作坊第一次出貨,他們比誰都緊張,連飯都沒吃幾口,就自覺來幫忙。
人多力量大。
不到三刻鐘,三千斤大料便都裝到了馬車上。
葉采苹很開心,連忙邀請蘇痕和林掌柜到內廳吃飯。
又在院子裡擺了一桌,讓作坊幫忙搬運人和百味樓的小廝車夫坐下一起用飯。
飯食也很普通,因為來不及準備,葉老太夫婦和小燕三人只做了一些家常菜。但卻有蛋有肉,賓主盡興。
用完飯,蘇痕便給了貨款,115文一斤,3千斤便是345兩。
蘇痕道:「回去後我先把料運到各地酒樓,銷量如何,幾天就有答案。到時會讓林掌柜來跟你訂貨的。」
他還真不擔心銷量。
作為大周分號最多的酒樓,他對菜式和味道有著極靈敏的觸覺。
行不行,他嘗過就知道了,幾乎沒有走眼的。
因著有事要忙,蘇痕便帶著車隊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林掌柜道:「東家,這葉娘子家的茅房很是別致。」
蘇痕無語了:「一個茅房有什麼別致的?」
「就是用水沖的,很乾淨,沒啥味兒。我聽那葉老弟說,這是葉娘子自己想出來的。還有這家具也是,很新式。不知到哪裡打的。」
蘇痕挑眉:「葉采苹……挺有意思的,是個有想法的人。林廣!」
林掌柜突然被喚了一聲,背脊連忙繃直:「東、東家。」
「這事辦得不錯,獎30兩。扣一年工錢!」
林掌柜一喜之後,又是臉色一變:「扣一年工錢?」
抬頭,卻見蘇痕冷冷地盯著他。
林掌柜身子不由縮了縮,馬上就想明白了。
在此之前,他犯了一個大錯,那就是想買葉采苹的方子。
要是他買成了,那就是大功一件,問題是他買不成。
買不到也就罷了,他還跟葉采苹交惡。
要不是後來葉采苹主動找他,那別的酒樓就會先一步做出胡辣湯來。
別小看一樣小吃。
只要風靡起來,別人家有,你家沒有,酒樓生意就會受到影響。
就算後來自己家也做了,但對家已經搶先一步。顧客會習慣性地找第一家。
林掌柜神色變幻,同時也鬆了口氣。
幸好當時找葉采苹找他時,他沒有繼續跟她置氣,還把料包送上了去。
否則百味樓受到影響,說不定他連活計都保不住。
……
出貨了,整個作坊一片喜意洋洋。
更甚至,百味樓的人離開後,陸續又來了幾家酒樓來要貨。
少的要一百斤,多的要三四百斤。
可惜貨只剩一二百斤了,根本就不夠分的。
最後只能給了定金,約定好交貨時間。
葉喜牛和陳大強幾人已經悔死了!
看來,這作坊真的能辦下去,也不用擔心賣不出去!
葉喜牛在家氣得一杯杯地灌酒,他的家人全都哭喪著臉。
「都怨那個劉得財!都是他這個挑事精!」喜牛娘呼天嗆地的,「喜牛呀,你快找找采苹,道個歉。都是本家人,沒啥是解決不了的。」
葉喜牛手中的杯子重重砸在桌上:「我道啥歉?我不要臉嗎?」
葉喜牛也是恨死了劉得財,都是劉得財害的。
但真正帶頭鬧事是他,又拉上了陳大強幾人,累得大家都被炒了。
今天他在陳大強幾人面前已經顏面盡失,要是他現在又跑去道歉,陳大強幾人不得更瞧不起他了?
喜牛娘急得臉都白了:「你咋這麼犟呢!快去!」
「不去!不就是個破活計嗎?以前沒有不也沒餓死!犯不著低聲下氣地求人。」
「你……你不去,我去!」
喜牛娘說完便要出門,喜牛媳婦柳氏叫住她:「娘這樣去成不了事,不如找個中間人說和說和。」
喜牛娘雙上一亮:「還是你聰明,我們去找里正。」
說完便跟柳氏急匆匆出門了。
葉喜牛還坐在那硬著脖子,一副勢不低頭的倔強模樣,但眼看著老娘和媳婦找人求情,卻一句阻攔的話都沒說。
喜牛娘和柳氏來到葉里正家,進門就是一陣哭鬧。
葉里正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采苹已經不容易了,你們不幫襯著還鬧事!你們摸著自個良心說說,自她回到青河村,占過誰的便宜?她不但沒占別人便宜,還帶著大家得了這麼多木薯。她的好,你們是一分也不記!」
「別人隨便挑疏幾句,就這樣寒她的心。喜牛被炒也是他活該。還讓我說情?我是刨你家祖墳嗎?竟然讓我幹這種缺德事!」
喜牛娘:「他是受了那姓劉的挑唆……嗚嗚……不過一時衝動……」
「他一個是一時衝動,你們呢?你們瞧著他去找陳大強商量鬧事,怎不知去攔著?」
喜牛娘老臉一僵,因為當時她也覺得作坊不行,想兒子討回工錢……
「行了,回去吧!這事我幫不上。」
喜牛娘和柳氏這才灰溜溜地走了。
葉喜牛見她們哭喪著臉回來,便知事情不行了,當即惱羞成怒:「瞧你們幹的好事,又給我丟臉了!」
說完直接把桌子掀了,轉身回房。
比起葉喜牛的「骨氣」,陳大強三人軟多了。
待葉采苹下工後,提著雞蛋和紅糖上門道歉。
葉采苹直接讓葉大全守在門口,說辭退了的人就不會再要。
陳大強三人連門都進不了,又是羞愧又是後悔,只能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