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謝氏一聽,臉色就沉了下去,「我還當蘇姑娘有什麼神藥良方,如果只是沖喜的話,你還是請回吧。」
謝氏為何如此牴觸沖喜?蘇芩秋愣住了。
馬上有嬤嬤來轟蘇芩秋,滿臉鄙夷:「自從我們候爺昏迷不醒,每天上趕著來沖喜的姑娘,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哪裡就輪到你了。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不過是打著沖喜的名號,妄想當上候夫人,謀一世的榮華富貴。」
秦嬤嬤?蘇芩秋認出了她來。
上一世就是她給顧遠風通風報信,才害得寧遠候毒發身亡,害得她淪為「蕩婦」。
此時正好除掉她,以證明她的實力。
蘇芩秋啪地一下甩開了秦嬤嬤的手:「你長期與養子偷情,還在後腚上紋了他的名字。」
上一世她在地牢里,偷聽到了不少密辛,其中就包括秦嬤嬤,此時正好拿來一用。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蘇芩秋這才對謝氏道:「老太君,剛才我忘說了,我乃武當天心派俗家弟子,師承天心派第二十五代傳人羅有新真人,雖不敢說通天知命,但也略懂相術,能算過去,亦曉未來。」
「而我不遠千里趕赴京城,只因昨日天師託夢,望我與候爺結為良緣,以我之福報,化解候爺命中惡煞,助候爺轉危為安。」
武當羅真人!那可是被皇上親封為活神仙的人物!
堂上頓時驚呼四起,謝氏也大為驚訝。
到底是不是這麼神,試試就知道了。幾個婆子對視一眼,齊齊衝上前,飛快地扒掉了秦嬤嬤的褲子。
秦嬤嬤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下半身一涼,白花花的後腚展露在了眾人眼前,連同三個紋出的大字,正是她養子的名字。
這可是偷情加亂倫吶!
堂上偷笑聲此起彼伏。
秦嬤嬤臊得想打地洞,扯著嗓子喊:「老太君,您可千萬別被她騙了!她肯定是提前得知了此事,拿來裝神弄鬼,招搖撞騙!」
的確有這個可能,偷情雖然是秘密,但若想要知道也不難。謝氏本來剛信了蘇芩秋幾分,這會兒又起了疑。
蘇芩秋望了望外頭的天色,再算了算上一世的時間,看向了秦嬤嬤:「惡意誣陷他人,是要遭雷劈的。」
她話音剛落,原本萬里無雲的晴空,頃刻響起了驚雷。
秦嬤嬤嚇得一個哆嗦,癱到了地上。
活神仙,這是活神仙哪!
丫鬟婆子們又是震驚,又是敬畏,甚至有幾人當場跪下,開始磕頭膜拜了。
蘇芩秋看著抖如篩糠的秦嬤嬤,被人拖下去的秦嬤嬤,吐出了一口濁氣。
上一世她申辯自己沒有通姦的時候,正巧響起了驚雷,秦嬤嬤便說她是在撒謊,所以遭雷劈了。如今這道雷,她算是還給她了。
謝氏此時已完全信服,難掩激動心情,在丫鬟的攙扶下起了身:「蘇姑娘,天師給你託夢時,可有告訴你,倘若你與我兒成了親,他何時會醒?」
蘇芩秋掐起手訣,算了算解毒所需的時間,回答她道:「最遲五月初三,戌時三刻。」
她居然連侯爺甦醒的具體時間都知道!眾人看向蘇芩秋的眼神,已經不能用膜拜來形容了。
謝氏看了看牆邊的漏壺。
五月初三,戌時三刻,那不就是今晚?!
只剩一個時辰了!
謝氏慌了起來:「蘇姑娘,時間太緊了,沒空布置喜堂,宴請賓客了。」
這是同意她沖喜了?蘇芩秋心頭一喜,面兒上卻格外嚴肅:「老太君,這樁婚事既是天意,又何須拘泥於俗務?」
「說的是,說的是。」
謝氏連聲地應著,馬上命人去買喜服,盡最快的速度讓她跟一隻大公雞拜完堂,送入了洞房。
總算是見到寧遠候了。
蘇芩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蹲坐到腳踏上,看婚床上的男人。
顧澤夕雙目緊閉,毫無生氣,那紅彤彤的喜被,襯得他的臉愈發蒼白。
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他有副好樣貌,可見他尚未中毒時,是何等的英姿卓越,風華絕代。
蘇芩秋從懷中取出解藥,塞進了他嘴裡。
隨後,她取出了一套銀針,喊三七:「過來搭把手,幫我把候爺的衣裳脫了。」
三七卻把眼睛一捂,跑出去了:「夫人,你男人的衣裳,只有你自己能脫!」
夫人?她適應得倒是快!蘇芩秋搖搖頭,只能自己動手,把顧澤夕脫了個精光,連底褲都沒剩下。
隨後,她取出銀針,大略朝他身下掃了一眼,捻起銀針,扎進了穴位。
她自幼師從西域名醫,所制的藥精妙無比,增一分是要人命的毒,減一分卻又是救命的良藥。
導致顧澤夕中毒的這一種藥,名為多子福,其實是治療男人不育的良藥。但顧遠風暗中買通丫鬟,增加了他的藥量,才導致了他中毒。
顧澤夕年紀輕輕,居然患有不育症,也是讓人沒想到。
---------
顧遠風一家三口深夜回府,才知道顧澤夕竟娶了個沖喜新娘,人都已經進洞房了。
顧遠風不相信:「秦嬤嬤怎麼沒去給我報信?」
他娘葛氏直跺腳:「那個沖喜新娘說是活神仙,揭發了秦嬤嬤跟養子偷情,秦嬤嬤都自身難保了,還給你捎個P信。」
好厲害的手段,莫非真是活神仙?萬一把顧澤夕救活了,他爹的爵位豈不是泡湯了?
不行,他們好容易走到這一步,絕不能功虧一簣!
顧遠風馬上翻出一包藥粉,遞給了葛氏:「娘,您叫大廚房的板兒,去給沖喜新娘送一碗甜湯助助興。」
他們休掉蘇芩秋後,霸占了她所有的嫁妝,這一包銷魂散,就是從她的嫁妝里翻出來的。這東西只消一包下肚,即便顧澤夕活過來,也會被她壓在床上,翻雲覆雨,不休不止,直至兩人都累死在床上。
葛氏知道顧遠風是個有主意的人,馬上接過藥粉去了。
————————————
金戈院,西次間臥房。
久經沙場的男人,膚色古銅,肌肉噴張,八塊腹肌壁壘分明。
蘇芩秋收起最後一根銀針,想起她曾見過顧澤夕一次。
那是她此生最不堪回首的一晚,衣不蔽體地從破廟裡出來,恰逢顧澤夕率軍凱旋迴朝,途徑鄂州。
那時他騎在一匹雪白的駿馬上,身姿挺拔,意氣風發。
她遠遠看去,只覺得那是天神一樣的人物,像天邊的星星一樣不可觸及。
如今他近在眼前,還被她扒了個精光,這感覺,不僅奇妙,竟還有些隱約的熟悉。
蘇芩秋正晃神,忽然一股大力襲來,她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就撲到顧澤夕身上,鼻尖對上了鼻尖,嘴對上了嘴。
她只是解個毒,怎麼還帶強吻?
蘇芩秋連忙要起來,手腕卻被顧澤夕牢牢扣住,動彈不得。
她別無他法,只得開口:「侯爺,您身子光著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