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相對,元朗已是不敢輕動。
剛才那一下,摔的重到是其次,手腕子被折的真的很疼啊。
其實,他很像喊上一句,耍賴,因為小時候和哥哥們打架,他力氣不成,所以最常用的就是掰人手指,急了的話,還會咬人胳膊。
掰手腕和掰手指在他看來都差不多,屬於無賴伎倆,算不得光明正大。
不過,他也沒太好的辦法,隋人在刀弓上的研究,遠遠勝於拳腳,沒辦法,這年頭帶刀的人極多,自然而然,大家的功夫就都下在了刀槍上。
只有天下承平,官府自覺不自覺的開始禁武的年代,人們才會將注意力轉移到拳腳上。
所以,元朗再次上前動手,也還是選擇了近身扭打。
這一次,他手臂伸展的不敢那麼開放了,存下的力道也就更足,幾乎是合身撲上上來。
李破這次也變了花樣,在一步左右的距離上,只是輕輕一按元朗的左臂,順勢一轉,兩個碎步,便來到元朗的身後。
與此同時,胳膊一圈,便勒住了元朗的脖頸,雙膝微微一曲,撞在元朗的膝彎上。
這種勒技,只要被扣死,除非被勒住的人氣力恢弘,或手裡有匕首向後攢刺,不然的話,幾乎無解。
元朗當即就跪了,這樣被人壓在身後,死死勒住脖子,李破只是稍稍用力,便勒的他呼吸困難,臉色迅速漲紅了起來,手舞足蹈,掙扎片刻,更是翻起了白眼兒。
李破隨即放開,再次給李春現場教學。
「看見沒有,脖子這地方,最是脆弱不過,跟人廝打時不要怕,只要找准機會,像這樣勒住別人的脖子,輕則可令人窒息,重則隨時可斷人頸項。」
倒霉的元朗捂著脖子咳了半天,才緩過氣來。
這個時候,他已經算是明白了,人家可沒半點吹噓,武藝這東西,試過了也就知道了。
這等兇險,卻又簡單至極的近身扭打技藝,甚至可以讓一個普通漢子,在極短的時日內,便能成為一個殺人奪命的活閻王。
「還來不來?」
此時元朗已經徹底的服了,但八百里秦川上走出來的男兒,從來輸人不輸陣。
「再來。」
這一次,元朗發了狠,剛一站定,就悶吼了一聲,直接不管不顧的沖了上去,一把圈住了李破的腰。
但再野蠻兇狠的人,李破也見過。
發狠可贏不了他。
李破只是站著不動,身子隨即向前傾斜,讓對方無法發力將他抱起來,順手就又圈住了送過來的腦袋,完美的「斷頭台」就此形成。
元朗就像鑽進了窄洞一般,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將腦袋從中抽出來,看上去有些可笑,但其中痛苦之處,只有元朗自己明白。
一如方才,呼吸漸漸困難了起來。
李破放開胳膊,退後一步,又道:「看看,蠻力在面對真正的殺人之術時,最是無用,記住,對敵之時,千萬不要慌,越是冷靜的人,才越有活命的機會。」
「還來不來?」
「再來。」
李破也樂了,多好的沙袋啊。
「那好,這次讓你見識一下詠春寸勁。」
這一次,和之前的區別就很大了。
之前都是一招制敵,充滿了後來軍隊實戰格鬥的風格,而詠春拳,要好看的多,卻無法在很短的時間內,徹底制服對手。
啪的一聲,元朗胸口挨了一下,打的元朗胸口劇痛,退後一步,竟然晃了晃腦袋,感覺到了頭暈。
詠春走的永遠是直線,也永遠是面對面接觸敵人,永遠不邁大步,胳膊永遠收著,所以這讓它的動作招式看上去有些小巧,甚至帶了些扭捏,但實際上,它配合著獨特的呼吸以及節奏和發力技巧,卻是成為後來拳法中極為剛猛的一種拳術。
這次,元朗就根本沒有近身的機會了,揮拳,直接被架開,同時身上必中一拳,踢腿,腿還沒抬起來,已經挨了一腳,身上又被打了兩拳。
噼里啪啦作響,元朗完全替代了詠春木樁或者沙袋的效果,被打的暈頭轉向。
元朗覺著,自己從生下來那天開始,就從沒有哪一天挨過如此多的拳頭,而且,打過來的拳頭,還有越來越重的架勢。
響動也從啪啪的脆響變成了嘭嘭的悶響。
元朗越來越是心寒,終於就地一滾,連連搖手,「不打了不打了,歇歇,歇歇。」
李破此時卻是渾身通透,他也從來沒用詠春這麼打過人,這麼好的靶子,真難得,可惜,還是脆弱了一些,不如木樁那樣從來不喊疼,也不休息。
此時,躲在馬廄門口,探頭探腦已經有些時候的老頭,也是呲牙咧嘴。
有點心疼兒子,自己打罵可以,別人打了卻是心疼的不行,之外,就全剩下了震驚。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笑口常開,做的一手好菜,看上去很是順眼的半大小子,竟然真的身懷絕藝。
這小子徒手傷人性命,可以稱得上是易如反掌。。。。。。。。。。
在老頭看來,有這樣的本事,天下已是盡可去得,不說其他地方,就是去了長安,也定會讓名門子弟趨之若鶩。
但如今,卻只在這馬邑郡府當中,成了個小小的養馬之人。
老頭暗自嘆息一聲,想及這半大小子的身世來歷,也只能說上一句,造化弄人了。
不過想想也是釋然,也只有這樣的身手,也才能帶著個妹子千里跋涉,從扶風到得馬邑,不然的話,路上也許早就餵了豺狼虎豹了。
而感慨過後,老頭心情迅速轉好,本來將兒子弄來馬邑,是想著讓他跟著自己養馬,不想,因緣巧合之下,卻在這裡碰到了好的老師。
家族秘傳啊,以後他元家恐怕要多上一門本事了呢,這可是地道的意外之喜,老頭樂呵呵的背起手,悄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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