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擔憂地問著慕婉若道:「你的手臂?」
慕婉若咬牙道:「無事。」
秦止見慕婉若確實還能上馬,才回到了台上。
離擊鞠場不遠處的城牆之上,晚雲遠遠地見著慕婉若被打下馬之後心中難免也有些擔憂。
見慕婉若又翻身上馬,心中真是五味雜陳。
晚雲恨慕家,恨張氏,對慕婉若這個雙生姐姐有過羨慕,也有難以啟齒的嫉妒。
陸景行提出讓慕婉若頂替她的時候,晚雲心中解氣得很,但看到慕婉若受傷後又繼續替她比賽,晚雲多少心中都有些觸動的。
其實慕婉若對她也挺好的,以為她在宮中受苦,自身難保還有想著救她出宮去。
擊鞠場上,再次上馬的慕婉若也不急著將球打進球門,而是將球瞄準了姜涵的臉打去。
姜涵躲避了兩回,在衛敏瀾的阻礙下,她避無可避,被馬球狠狠地擊中了牙齒。
一顆血牙吐了出來。
姜涵捂著嘴道:「你!」
慕婉若冷冷地諷笑道:「方才不是你說的嗎?馬球場上受傷是難免的!」
姜涵口中的血越來越多,難以繼續,只得認輸。
姜大將軍見愛女受傷心疼不已,「涵兒。」
姜涵用手捂著已開始腫脹的唇,望了眼陸景行。
陸景行神情淡然甚至有些薄怒,卻沒有對容晚雲的擔憂,就連秦王也都去看容晚雲的傷勢了。
姜涵想,容晚雲也不過如此。
「爹,我沒事,只是斷了一顆牙齒而已。」
姜大將軍心疼道:「這還叫沒事呢?她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秦止見著慕婉若的肩膀處有著一片紅暈,惱極:「容姑娘還是先回去療傷休息吧,趙陽,你去給容姑娘治傷去。」
慕婉若跟著趙陽,回了方才休息的小屋。
不一會兒晚雲也進了裡邊,她淡淡地道:「今日多虧了你,多謝。」
慕婉若道:「我是你的姐姐,你不必謝我的。只是長安處處兇險,很多人都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尤其是你日後會入宮中……」
婉若臉上浮現了一抹擔憂之色,「若是日後姜涵等人進了宮中,姐姐怕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晚雲,要不然你還是隨我離開長安吧?」
晚雲搖頭道:「不,我不會再為了慕家的人,而拋棄夫君了。」
這種蠢事她已經做過一回了,再做第二回陸景行都要打斷她的腿。
慕婉若道:「妹妹,姐姐與你打一個賭,等會姐姐冒充你去見陸景行,若是他能認出我不是你,你就留下來。
若是認不出來,那你就跟我走,離開長安離開大齊可好?」
晚雲雖然也很想要知曉夫君能不能將一模一樣的二人認出來,但是她還是拒絕了。
「我又不傻,我知曉你對我夫君滿是仇恨,你等會去見我夫君要弒君,我豈不是也會被我夫君給誤會?
況且我相信我夫君定能認得出來我的!」
慕婉若道:「我與衛明桑認識這麼多年,他都不能認出我來,你當真確定陸景行能認出你我?
妹妹,我真的不想等你日後入宮,在宮中被人殘害。
我自小就常常進宮,知曉宮中娘娘們的不易,勾心鬥角稍一不慎丟得就是性命!」
「你既然心儀陸景行,我自然不會再去想著要殺了陸景行。
我即便是要殺他也不會牽連你與秦止的。
你相信陸景行能認出來你,不如就一試。
倘若他真的喜歡你,定然是能夠認出來我不是你的,這樣你留在宮中我也能放心些。」
晚雲私心裡也想知曉夫君到底能不能認出來,畢竟衛明桑如此深愛著慕婉若,為她要死要活地都認不出來慕婉若。
晚雲抿唇道:「好。」
擊鞠賽落幕時,天色已近黃昏,傍晚總算是吹散了白日裡的烈日炎炎。
衛敏瀾換了一身衣裳去找了衛夫人:「娘,剛才賽場上的好像是婉若姐,慕婉若好像還活著!」
衛夫人看了一眼衛敏瀾道:「此事西安別讓你兄長知曉。」
衛敏瀾應著道:「哦。」
眾人散盡之後,很多千金夫人們才想到了一個問題。
今日天氣炎熱,即便是放著冰塊可也流了不少汗。
更何況今日好些夫人千金都下場去打擊鞠賽了,可是她們臉上的胭脂還是好好的,一絲未褪。
相反的,用了紅顏胭脂的千金夫人們臉上花得不行。
原本眾人都如此,又是黃昏光線昏暗時,人人都不會覺得妝容花了有何不妥。
可這會兒妝容完好的與已花了妝容的對比起來,就甚是明顯。
一問之下,眾人才知原來那些不褪色的胭脂,是從悅己之中買來的。
寧芳想著今日端午,想要早點將悅己胭脂鋪打烊,讓鋪子裡的丫鬟妝娘們也能早日回去歇息過節。
可還未等將貨盤好,陸陸續續就來了不少的夫人千金們,好些連顏色都不試一試,將胭脂給全都買走了。
直到燈籠亮起,來的客人還是絡繹不絕。
「咦,林夫人,我記得你前兩日不是都買了好多回去嗎?」
寧芳見到一位熟悉的尚書夫人,上回她來買胭脂的陣仗極大。
林夫人哪裡好意思說,上回她將胭脂買回家去,閒著悅己裡面都是些平民百姓,不如紅顏胭脂鋪的高貴,通通都賞賜給丫鬟了。
今日她身邊的丫鬟站在她身旁一日,妝容完好。
反倒是她這個做主子的補了好幾回胭脂臉花的不得了,林夫人生怕明日來買遲了,特意過來採買的。
林夫人道:「那些用得好,我再來買一些回去。」
寧芳笑著道:「樓上還有更好些的胭脂,還有新出的胭脂顏色,我帶您去樓上瞧瞧。」
林夫人笑著道:「好,好。」
……
容家的朝霞院之中。
晚雲躲在了一旁的屏風後頭,她在屏風後邊微微嘆了一口氣。
她怎麼就答應了慕婉若試探夫君呢?
可是看到她身邊的丫鬟都將慕婉若當做主子,絲毫沒有意識得主子換了人時,晚雲也還真想試試陸景行。
天色微暗,慕婉若調整了她的心緒,壓抑著心底里的恨意。
見著陸景行穿著明黃色的龍袍入內,學著慕晚雲的模樣道:「夫君。」
陸景行望著出來迎著他的女子,惱道:「別如此噁心地叫朕,趕緊滾。」
慕婉若模仿著晚雲的神態道:「夫君,你這是何意?」
陸景行震怒道:「張秋池,拔掉她的舌頭將她扔到教坊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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