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聽到她這般剖白心思,只能抱住她安慰道:
「真有那一日,朕也只會將那個女人當做工具罷了,朕不是答應過你,會去母留子的嗎?」
晚雲哽咽著道:「那是個活生生的女子,人心都是肉長的的。
那個女子懷有你的子嗣,你豈能不憐惜她?到時候你能做到去母留子嗎?
況且,我也不想因我而毀了另一個女子的一生,也捨不得她們母子分離。
去母留子對那個女子而言不殘忍嗎?
即便我能狠心如此做,那到時候那個孩子長大了知曉真相之後,會如何恨你,如何恨我?」
晚雲難受至極地道:「夫君,或許那日和離才是對的。」
陸景行握緊了晚雲的肩膀道:「你還敢提和離之事?你不捨得將我分給別的女子,卻想著徹底不要我?」
晚雲道:「寫下和離書之時,我還不知原來我這麼喜歡你。
如今也正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知曉我離開你才是為你好。」
晚雲用手背擦去了淚水道:「你若是要我留在你身旁,看著你與別的女子在一起,我只會越來越難受。
我害怕我最終會成為孔雀宮中瘋瘋癲癲的嫻太妃一般。
陸景行,要不,我們還是就這麼散了吧!」
陸景行冷聲道:「你怎能說出這種話來?朕絕對不會讓你失寵的,即便到時候不能去母留子,留那個女人在宮中,朕也不會再去踏足她的宮殿內半步。」
晚雲捂著直愣愣發疼的頭道:「沒有一個女子不希望成婚之後獨守空閨的。」
陸景行無奈道:「去母留子你覺得殘忍,朕說讓她留在宮中你也覺得不行,你說如何是好?
何必為了那些虛無縹緲得這會兒讓自己難受成這樣。
五年的時光能改變不少,到時候你也不會如同今日這般幼稚了。」
晚雲垂淚道:「可我不想五年都活在這種怕失去的痛苦之中。
今日見到剪燭,我才明白我是根本就接受不了你有別的女子。
別說五年,就是十五年也是一樣的!」
陸景行看著晚雲道:「你就真的要這時候和朕鬧這些?」
晚雲硬生生地忍著眼淚,無力地說道:
「我不是鬧,我只是和你說明白,我本來是打算五年之後再說,那時候實在忍受不了我就偷摸著離開。
可我想何必耽誤你這五年的光陰呢。
衛老夫人每次見到你,就是催你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我實在是不想再去欺騙那可憐的老人家了。」
晚雲頭疼至極地按了按自己的頭,「陛下,我真的很累了,你讓我一個人歇一歇吧。」
陸景行道:「那你先好好歇息,明日等你睡清醒之後再說。」
陸景行走到了門外,過了一刻鐘才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啜泣之聲。
陸景行望著天上未圓的月亮,濃濃地嘆了一口氣,聽著裡面的哭聲,他心抽著厲害。
晚雲十二歲的時候,陸景行便認識了她,也是晚雲那時候的笑容消散了他的一切陰霾。
知曉她被人欺負的時候,陸景行就想著日後要護她周全。
可是如今,他卻難以讓她周全……
裡面的哭聲漸停,陸景行才又輕輕地推開房門回去。
裡邊絲被下的晚雲臉上還帶著淚痕,她的絕世容顏即便是帶著淚水也絲毫不減她的容顏。
見著她瑟瑟抖著的模樣,陸景行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厲害。
連連找人請來了太醫。
太醫給晚雲診脈後道:「陛下,容姑娘這是高燒抽搐,心思鬱結肝火旺盛,臣給容姑娘開一副藥,可也要容姑娘能夠寬心才是。
她大病不久,又生了此病,長此以往定會對身體有害的。」
陸景行看著床榻上臉色煞白的晚雲道:「是不是還有水土不服?她來長安之後就生了兩回病了。」
太醫道:「宮中與容家都好生照料著容姑娘,水土不服問題不大。
最要緊的還是容姑娘心事重重吶。她心思鬱結夜裡多噩夢,身子骨才會一日比一日得差。」
陸景行想起方才晚雲剛剛甦醒過來時候的夢。
晚雲真的是日日夜夜都怕自己會找別的女子。
葉雨端著太醫熬好的藥前來,要餵著晚雲喝下,陸景行從她手中接過藥碗道:「朕來餵她吧!」
陸景行給晚雲餵下了大半碗藥之後,見著她依舊緊鎖著的眉頭,嘆了一口氣。
葉雨道:「今日容小姐是聽了蘇司寢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才從宮中離開的,陛下,容小姐心中實則是有你的。」
「容小姐在揚州城之中活蹦亂跳無病無災的,可是來了長安城之後,日日飲藥,人也眼見得一日比一日虛弱下去了。」
陸景行也能瞧得出來自從與晚雲從揚州分開後,她的臉色有多差。
揚州的夏日要比長安城之中熱的多,可是晚雲從未在揚州城之中中暑過。
陸景行吩咐著葉雨道:「你和張秋池說,明日的早朝朕暫時不去了。」
葉雨應是。
陸景行照顧了晚雲一夜,她的高燒未退,也不見清醒過來。
太醫再度前來診脈冷汗陣陣道:「陛下,老臣再給容姑娘開個藥方,若是再不醒轉過來……」
陸景行問道:「再醒不過來會如何?」
太醫小聲道:「一直高燒未退,想必是會傷及神志的,可是容姑娘心思沉悶鬱結難消,這光是靠藥物是不行的。」
陸景行只讓太醫下去熬藥,親自餵著晚雲喝下道:「你醒來吧,醒來之後我就答應你,沒有去母留子,朕也不會找別的女子了,到時候就從陸家宗族之中過繼一個。」
陸景行心想,他與晚雲如今爭論這些做什麼呢?
晚雲還有兩個月才滿十八,等到了五年之後,晚雲也必定能理解他的做法。
這會兒就算是欺騙她,也能讓她開心一些,不要再傷她自個兒的身子了。
「云云,朕答應你,只過繼孩子不借腹生子了。」
晚雲虛弱地睜開眼睛,頭疼得很,便就聽到了陸景行的這一句,她一笑道:「夫君當真?」
陸景行點了點頭,見她醒來道:「早知朕說這句話你能醒來,我也不必守著你一整夜了,朕說的話你還不信嗎?」
晚雲笑著抱住了陸景行的脖子,在他的側臉處親了一口道:「我信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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