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雲隨著陸景行走了約摸著小半個時辰,她走的腿腳都累了,方才到了一處院落之外。
陸景行側眸看了眼晚雲道:「累了?」
晚雲點點頭:「嗯。」
她是在村里長大的,以往別說走一個時辰,就是從村里走兩個時辰到城中,她都不會覺得累。
可是她來長安之後,平日裡就甚少出門,即便是出門也都有轎子馬車。
陸景行在她跟前輕蹲下道:「上來。」
晚雲上了陸景行的背,雙手環緊著他的脖子,陸景行推門入內,便有一個精瘦的男子迎了上來,「主子。」
陸景行道:「命人去準備一下溫泉池。」
「是。」
晚雲環視著四周,點亮著燈籠滿園亮堂,好奇問道:「此處是哪裡?」
陸景行回道:「這是我以前做太子時候的殿宇,來此處住了沒有幾日,就被貶去了揚州。」
晚雲道:「看來此處的風水不是很好。」
陸景行笑了笑,「此乃欽天監挑選之位,風水極佳,尤其是這裡有一池溫泉。」
兩人到了後院的一處溫泉宮之內,晚雲見著前邊的一汪泉水道:「在宮中也有一處溫泉,我當時還在那邊洗過孔雀毛呢。」
陸景行道:「你還好意思說?正因為你洗了孔雀毛那溫泉池之中一直有股味道。」
晚雲早早就聽說過溫泉,卻從未曾泡過溫泉,洗漱過後進入溫泉池之中。
晚雲便感受到了暖暖的泉水驅散了她一日以來的勞累。
主殿之中,一穿著單薄的宮女神情激動的問著守門的內侍道:「殿下,不,如今該是陛下了,他真的來了嗎?」
「是啊,剪燭姐姐,這會兒陛下身邊正缺著服侍的人,你快溫泉宮之中上茶,說不準你就能隨著陛下進宮去侍奉陛下了」
剪燭雙手合十道:「織女娘娘保佑。」
剪燭本是尚宮局之中司寢局之中的宮女,十六那年選中為太子侍寢來了太子府上。
那時,尚為太子的陸景行給她取名為剪燭之後,沒多久就被貶為庶民離開了長安。
當時先帝並沒有遣散太子府之中的內侍與宮婢,是以剪燭便頂著太子侍寢之名一直留在太子府上。
得知陛下登基之後,剪燭就日日盼著陛下能夠想起她來,盼著陛下能記得太子府之中的老人。
今日,上天不負她的心愿,陛下真的來了。
剪燭到了溫泉宮之中,便見到已有幾個宮女在門外候著,她端著茶水要上前時,被葉雨給攔住了去路。
葉雨冷聲道:「把茶水給我,你下去。」
剪燭乃是認識葉雨的,她道:「葉雨姐姐,奴婢本是衛太后派來侍奉陛下的侍寢宮女,奴婢不會粗手粗腳得衝撞了陛下,不如還是讓奴婢給陛下去奉茶吧?」
一旁的細語與青風兩人對視了一眼,她們在宮中長大的,不會不知侍寢宮女是什麼意思。
宮中的皇子到了十四五歲的時候,皇后便會給他們安排一些宮女做侍寢,教他們敦倫之事。
一般的侍寢宮女都會留在皇子身邊做一個通房,等日後皇子娶妃之後,她們許也是能被抬為妾侍。
這侍寢宮女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
青風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剪燭的面容,容貌只是一般而已。
想想也是,皇后怎麼可能給太子挑選一個容貌出眾的宮女做侍寢之人呢?
教導太子敦倫人事是要緊,但也不能讓年輕的殿下貪圖美色。
葉雨冷聲道:「我自幼侍奉陛下難不成還沒有你侍奉的好?」
剪燭連連低頭,將茶水遞給了葉雨,「那就請葉雨姐姐幫忙上茶了。」
葉雨接過茶水,也沒有往溫泉池之中而去。
剪燭不解道:「葉雨姐姐,這雖是夏日裡,可茶水還得喝熱的方是,這是我親自做的茉莉花茶可以讓陛下助眠的。」
葉雨道:「陛下與容姑娘在裡面正忙著,顧不得喝你的茶。」
剪燭更是不解了,「這裡面不是只有溫泉池的嗎?陛下泡溫泉時還處理著國事嗎?」
葉雨道:「是,你可別來打擾了。」
為皇家開枝散葉也算是國事了。
剪燭便只能失落地回到了主殿裡,但她也並不曾絕望,這麼晚了,陛下不會再回宮中了的,說不定今日就會住在此處。
剪燭收拾了主殿之中被褥,焚了香。
內侍急匆匆地進來和剪燭道:「剪燭姐姐大喜,今日陛下說了要留宿此處。」
剪燭會心一笑,不多時,青風細語便進來了,見剪燭已整理好了被褥也不說什麼。
剪燭站在門口,眸光一直打量著外邊,不多時見到燈籠的亮光過來,剪燭心跳得很快。
她尤記得五六年前,剛滿十五歲的太子殿下年紀輕輕就十分得俊朗。
只被太子殿下看了一眼她便是心跳極快,當初宮中的姐妹哪個不羨慕她能做上太子侍寢宮女。
剪燭見到踏過月亮門而來的男子,正如她所猜想一般依舊是俊朗如斯,也更添了帝王之尊的威武,他的容貌依舊是堪稱驚鴻一瞥。
只是他的懷中多了一個女子。
晚雲被陸景行打橫抱著,頗為有些不好意思,她初次來月事他們二人已許久沒有夫妻之事。
難怪今日陸景行願意陪著她出來,想來一開始便是用心不良!
她出溫泉池的時候,差點都難以下地,只得讓陸景行抱著。
隨著陸景行和晚雲入內,剪燭也想要跟進去,卻是被葉雨攔在了門口,「裡面自有宮女服侍,不必勞煩你了。」
剪燭道:「葉雨姐姐,我怕她們侍候不好陛下。」
葉雨呵了一聲道:「她們也侍奉陛下快兩個多月了,怎會侍奉不好呢?你先下去吧。」
剪燭卻不願意就此離開,她站在門口道:「我替陛下守夜吧。」
葉雨也隨她,「你要在這大夏日裡餵蚊蟲,那就隨意你。」
屋內,晚雲幾乎是沾上了枕頭便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直到陸景行起身的時候,他見著晚雲還如此熟睡,便囑咐青風道:「別將你家主子吵醒,你去準備熱水過來給朕洗漱。」
青風應是,出門去尋熱水去了。
守在門外餵了一夜蚊子的剪燭也總算是等到了可以面聖的機會,她先端著一盆水入內,伺候陸景行的洗漱。
剪燭將臉盆放在架子上,將沾濕了的絲帕移到了陸景行的跟前,她輕輕抬頭看著近在遲尺熟悉的臉,心如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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