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的神念撐不了多久了。」楚牧雲看了前方人一眼，直言開口道。

  王天嬌卻是哈哈一笑。

  他周身氣息，隨之再次攀升了幾分。

  「萬年了。」

  「夠久了，送師兄一程如何？」

  「山頂，有人在等你。」王天嬌笑著開口，目中戰意卻是越來越濃。

  氣勢橫掃，撕扯著空氣。

  楚牧雲目光微閃，看了山頂方向一眼。

  內心隱隱有了猜錯。

  稍有沉吟。

  他向前踏出一步。

  「王師兄。」

  「今日一戰，如你所願。」

  「九重玄變，第九重開！」

  「嗡！」

  「……」

  一股難掩的渾厚之力，隨之橫掃四周，仿佛空氣都為之凝固。

  聖境二階，聖境三階。

  聖境四階！

  「師兄，如何？」楚牧雲目光沉靜，望向前方人。

  王天嬌臉上的笑容更盛。

  「哈哈哈。」

  「不夠！」

  「你可還能繼續？」王天嬌周身氣勢，同樣開始飆升。

  只是遠不如楚牧雲。

  儘管如此，他眼中的戰意，卻是不曾減少半分。

  楚牧雲定了定神。

  「紫天訣。」

  「紫氣東來。」

  「飛星，臨月。」

  沒有遲疑。

  直接推衍出前三式。

  至於最後一式，並非楚牧雲不想，只是他還沒有登上山頂。

  聖境五階，聖境六階。

  聖境七階！

  紫天訣的提升，讓其修為再次暴漲，直接破了聖境第二道坎。

  「嗡！」

  「……」

  恐怖的氣息，橫掃天地。

  襲卷了整個黑山。

  四大州天驕，眼中震撼，逐漸轉變成驚恐。

  那個身影，這一刻在他們眼中，就是天，就是一，是武道之源，真正的巔峰。

  王天嬌大笑一聲。

  「哈！」

  「好，如此，才算酣暢。」

  「師弟，小心了！」

  王天嬌持劍，一步猛地踏出。

  面對氣息，強過他數倍的楚牧雲。

  這一刻，他的眼中沒有半點畏懼，明知不敵，求死而已。

  「呼！」

  「……」

  劍鋒，臨近。

  攻勢襲來。

  楚牧雲抬手，身前霜雪劍落入他的手中。

  同樣一步踏出。

  「嗡！」

  「呼嘯。」

  「……」

  半空之中，兩道流星撞擊在了一起。

  沒有恐怖的威勢。

  不曾爆發出反震之力。

  仿佛，插肩而過。

  「師弟，王某，終究還是輸了。」王天嬌身形頓住，周身氣勢開始散去，身子也隨之漸漸虛化。

  楚牧雲緩緩轉身。

  他的目光，落向前方身影，眼中多了幾分複雜。

  二人之間，終有遺憾。

  青帝宗之時，王天嬌被幽詭占據身子，無法與他正面一戰。

  如今遠古之路。

  王天嬌只剩殘念神魂，無法發揮出其真正的實力。

  這一戰，終究不夠酣暢。

  「我若生於青帝宗。」

  「你若生於江南。」

  楚牧雲深吸一口氣。

  定了定神。

  這世間之事，哪有不遺憾的。

  「青帝宗，楚軒。」

  「恭送大師兄暗！」楚牧雲抬手抱拳，向著前方虛影彎身一禮。

  王天嬌的虛影，隨之微微一顫。

  下一刻。

  他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抬手，回禮，身軀散去，神魂消失，這世間再無王天嬌此人。

  楚牧雲這一拜之後。

  隨即轉身。

  他的目光，落向遠古之路山頂。

  「等我嗎？」

  「楚某，來了。」

  楚牧雲低喃一聲。

  「呼！」

  「……」

  一步踏出，他的身影，直上黑山山頂。

  這一次，沒有守衛一說，黑山古陣似對他全面開放。

  山頂有靈光閃動，一條玉階虛空凝聚，仿佛迎接一般，伸延到了楚牧雲的腳下。

  這一幕，看得下方四州天驕，同時長大了嘴巴。

  「我……沒看錯吧？」

  「遠古之路，在迎接他？」

  「你沒看錯。」

  「這一次，遠古之路，自從存在起，從未有人登過山頂。」

  「原來，是在等他。」

  各州天驕，似有明悟。

  這一刻心中，徹底拜服。

  東域，西境，北漠，已經江南武聖宗，各方天驕目中露出恭謹，向著前方之人彎身一禮。

  那個身影，當為古往今來第一人。

  楚牧雲此時，已經踏上了玉階，他的臉上露出淡笑。

  一步一步落下，徑直來到了山頂。

  黑山，山頂，有著一處寬廣的平台。

  山頂邊緣，矗立著一塊青石。

  青石上，躺著一位青年。

  「你來了。」

  青年伸了一個懶腰。

  隨之，緩緩轉頭。

  長衫，長發，相貌俊朗，眉宇之間透著幾分慵懶，臉上的笑容十分柔和。

  「楚軒。」楚牧雲緩步上前。

  這張臉，他不陌生。

  不久前，青帝宗幻境內，他自己便是頂著眼前人這張臉。

  「是。」

  「我是楚軒。」

  「我應該跟你說一聲謝謝。」

  「謝謝你，救了師姐。」

  楚軒微微一笑，聲音很是陽光。

  楚牧雲目光一頓。

  深深地看了前方人一眼，他現在可以確定，施展帝境之術，讓自己送去青帝宗的，便是眼前人。

  「前輩，可是帝境大能？」楚牧雲抬手一禮。

  楚軒聞言，輕笑一聲。

  「算是吧。」

  「前輩就免了，我不過是個活死人罷了。」

  「小子，楚某有一問。」

  「青帝宗，你若沒有醒來，不知那是幻境，你可還會不顧性命，救下陳霜？」

  楚軒輕眯了一下雙眼，盯著前方人。

  楚牧雲聞言，稍有沉默。

  他沒有回答。

  而是緩緩抬頭，目光與之對視。

  「你會救嗎？」楚牧雲反問道。

  這一問。

  楚軒身子一顫，目中多了幾分苦澀。

  沉默片刻。

  他同樣沒有回答。

  「青帝宗傳承，我若給你，你敢要嗎？」

  「三千秘法，兩百玄功。」

  「丹道典籍，陣道之源。」

  「還有，楚某的帝境之力。」

  楚軒連聲開口。

  聲音，在楚牧雲的耳邊久久不散。

  楚牧雲一時間，頓在了原地。

  一念入巔峰？

  「條件。」楚牧雲努力平復心緒，緊盯著前方人。

  這種好事。

  眼前人不一定要選自己。

  「呵，哪有什麼條件。」

  「只不過是，楚某有些累了。」

  「傳承給你，幽詭會醒，如何抉擇隨你，你擁有帝境之力，自然不會怕他。」

  楚軒輕笑一聲，沒有隱瞞直言開口道。

  果然！

  此事，不簡單。

  楚牧雲雙目閃動了一下。

  「我若傳承，與幽詭一戰，勝負幾何？」楚牧雲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