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搖了搖頭,「朕從未得過瘋病。」
「怎麼回事?」接二連三的打擊讓皇上感到一陣恍惚,他看著面前的所有人喃喃道:「誰來告訴朕,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未等旁人開口,皇上彎腰捂住了嘴巴,他的下牙被顧錦打掉一顆,短暫的麻木過後,傳來了強烈的痛感。
他太陽穴疼得一跳一跳的,仿佛有人用一把錘子用力敲擊他的腦袋,耳邊還能聽到嗡嗡的聲音。
「呸!」皇上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轉身在床上翻找了起來,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瓷瓶,他的動作非常急切,卻在打開蓋子的那一瞬間停了下來。
他緩緩扭頭看向江歲歡,說道:「這藥是你給朕的。」
江歲歡點頭,「是。」
皇上看著手中的藥丸,努力克制住想要吃下去的欲望,「之前朕染上毒癮,吃了這個藥才緩過來,你說吃這種藥沒有副作用,不管吃多少都沒事,所以朕每天都在吃它,劑量逐漸增多。」
「可是朕猛然發覺,自從吃下這藥以後,朕的記性越來越差了,身體也越來越虛弱,再也無法離開它。」
他攥緊手中的藥丸,逼問道:「江太醫,你給朕一個解釋。」
江歲歡聳了聳肩,「沒什麼可解釋的,這藥的本質是麻痹神經,雖然能夠幫你戒掉毒癮,可它本身也容易讓人上癮。」
「是你自己意志力弱,又貪圖藥物帶來的爽感,所以才離不開它。」
她看了一眼皇上手裡攥著的藥,道:「是藥三分毒,你要是吃得少,副作用自然也小,可你把藥當飯一樣吃,每次三粒五粒地吃,沒有副作用就出奇了。」
楚訣驚聲問道:「歲歡,難道你跟皇叔是一夥的?」
江歲歡無語道:「這麼明顯你還要問,眼睛瞎了?」
他吃癟地抿緊嘴唇,又忍不住問道:「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你覺得呢?」江歲歡翻了個白眼,親昵地挽住了顧錦的胳膊。
楚訣不相信他們兩個會在一起,心中篤定江歲歡這麼做就是為了氣他,可他的心中還是湧出一股子醋意。
皇上心中恨死了江歲歡,想把手中的藥扔出去,卻做不到。他痛極了,要是把藥扔了,他絕對會受不了的。
經過內心的再三掙扎,他還是將手裡的藥吃了下去,痛苦這才微微消散了一些。
他站起來,撫平衣擺上的褶皺,試圖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道:「父皇,你既然沒有得瘋病,為何要裝瘋?」
太上皇苦笑道:「我要是沒有裝瘋,還能活到現在嗎?」
皇上眼底一陣心虛,「你之所以裝瘋,是擔心我會殺你……也就是說,你當年就知道了母后是我逼死的?」
「是。」太上皇點頭,「太清死後,我將皇位讓給你,然後用盡一切手段想要找到兇手,可查來查去,最終查到了你的頭上。」
「那個時候你已經是皇上,勢力不小,若是我公布真相,必將天下大亂。所以我思來想去之下,決定裝瘋賣傻,等到時機成熟再將這件事說出來。」
「想不到,一等就是這麼多年。」
太上皇看向顧錦,語氣裡帶著一絲愧疚,「小錦,你那時還小,為了你們兄弟二人不反目成仇,我隱瞞了你此事。」
「我不知道他一直在暗中折磨你,這是我的錯,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都受著。」
顧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道:「恨你有什麼用?怨你又有什麼用?我不是小孩子,知道你當時有苦衷,不得已才那麼做。」
「再者說,我知道真正該恨的人是誰。」
聽到二人的話,本來故作鎮定的皇上突然發起瘋來,他一拳砸在刻著龍鳳呈祥的沉香木柱子上,低吼道:「真是可笑!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給他道歉,那朕呢?」
「朕痛苦了這麼多年,皆是因為你們,你們為什麼不給朕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