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押走以後,壽宴上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皇上問道:「朕的其他大臣呢?」
江昱答道:「皇上,楚逸將其他大臣關了起來,臣已經派人去救了。」
「嗯。」皇上鐵青著臉,說道:「這些大臣沒有跟楚逸狼狽為奸,可見都是對朕忠心耿耿的人,等明日朕要給他們統統升官!」
「至於那些背叛朕的大臣,朕要革去他們的職位,抄了他們的家,誅他們的九族!」
皇上咬牙切齒地說著,他心中被恨意填滿,恨不得將這些背叛自己的人剝骨吃肉。
江昱問道:「皇上,那官位的空缺該怎麼辦?要是處死這麼多大臣,官位肯定會空出許多來,那該如何?」
「將秋試提前!朕就不信了,有才華之人到處都是,缺了幾個大臣又如何,輕而易舉就能填補上了!」皇上看向江昱,沉聲道:「你是武將,這件事就算朕交給你來做,對你也是一件麻煩事。」
「所以朕把這件事情交給永寧侯,讓他來組織秋試!」
江昱剛想說話,皇上就攔住了他,「朕心意已決,你不用再說了。」
「雖然永寧侯年紀大了,可朕知道你們一家人忠心耿耿,這就夠了!」
「江昱,這次是朕錯怪了你,從今日起,朕會好好補償你和侯府,絕對不會再讓你們受委屈。」
江昱淡淡地說道:「多謝皇上。」
這時,江歲歡突然說道:「皇上,鳳兮國的徐諦殿下他……他已經沒氣了!」
皇上猛地扭頭看向地上的屍體,剛才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竟然把徐諦被射中一事給拋到了腦後。
見狀,他驚慌失措地跑到了屍體旁邊,「不就只射了一箭嗎?徐諦怎麼就死了?」
江歲歡道:「姬貴妃想必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箭射穿了徐諦殿下的胸口,等微臣趕到時,徐諦殿下已經沒氣了。」
「當真救不活了?」
「微臣無能為力。」
「壞了壞了!徐諦從鳳兮國調兵來幫朕,他對大淵有恩,朕還沒來得及感謝他,他竟然就這麼死了!」皇上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鳳兮國的士兵們還在外面,朕要如何跟他們解釋?」
「徐諦死在大淵,鳳兮國的國主一定不會放過大淵的!」
皇上突然看向江昱,「徐諦調兵這件事,是你求助了他?」
江昱點頭,「沒錯,微臣早就得知楚逸要謀反,便請了徐諦殿下幫臣一把。」
「混帳東西!」皇上抬手扇向他的臉,「既然早就知道楚逸要謀反,為何不告訴朕?」
他的臉被打到一邊,面無表情地說道:「臣多次想要告訴皇上,可卻連皇上的面都看不到。」
「前兩日,楚逸冤枉臣謀反,皇上甚至都不見臣一面,就下令將侯府所有人關進了大牢。」
「夠了!別說了!」皇上臉色陰沉,「此事是朕不對,但朕也是被楚逸所騙,這件事歸根結底都是楚逸的錯。」
「朕要回寢殿靜一靜,你們都回去吧。」皇上走到了御輦旁邊,剛要坐上去,忽然發現少了一個人。
他大喊道:「劉公公呢?」
放眼放去,整個場地竟然看不到劉公公的身影,孟太醫疑惑地說道:「剛才劉公公不是被狼群給嚇暈了麼?這會兒怎麼不見了?」
茯苓低頭看了一圈,指著其中一張桌子喊道:「劉公公在桌子下面呢!」
聽見茯苓的喊聲,劉公公的身體先是一僵,然後迅速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哭喊著跑到了皇上身邊,「皇上,老奴被那狼群嚇暈過去,又不知被誰給塞進了桌子底下了!」
「真是嚇壞老奴了,差點就以為從此不能再服侍皇上了!」
皇上瞪了劉公公一眼,「沒用的東西,朕要是等你護駕,恐怕早就死了!」
「哎呦皇上,什麼死不死的,這話可不敢亂說。」劉公公哭喪著臉,「老奴是膽子小,可老奴對您的衷心是真的啊!」
「啊!皇上,您這手是怎麼回事?」他指著皇上的左手,驚聲叫道:「怎麼變成這樣了?」
皇上的左手用帕子裹住,已經基本止了血,只是他剛才掐住楚逸的脖子時動作太大,把帕子都弄掉了一些,露出了血肉模糊大傷口。
他看到自己的手,也忍不住感到一陣心煩,堂堂一國之君,怎麼能缺一根手指?
傳出去會讓人笑話的!
他看向江歲歡,「江太醫,你可有什麼辦法?」
江歲歡為難地說道:「皇上,若是手指剛斷了以後還好說,可手指被狼給吃進了肚子裡,怕是沒有辦法了。」
「如果把手指從狼的肚子裡剖出來呢?」皇上問道。
都過去這麼久了,剖出來也用不了了,可江歲歡轉念一想,反正都這樣了,不如給皇上一個希望,也省得他怪罪太醫院。
於是,江歲歡便說道:「或許可以試一試。」
皇上對劉公公說道:「朕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把狼肚子裡的指頭拿出來。」
「啊?」劉公公腿肚子都軟了,欲哭無淚地說道:「皇上,老奴自幼服侍在您身邊,哪幹過這種見血的活啊!」
「要不老奴去御膳房請一個廚子過來,廚子常年殺雞宰魚,肯定很擅長這種活。」
皇上冷冷道:「朕就要你去。」
劉公公見推脫不了,只好從地上撿起一把劍,走到了狼群附近。
江歲歡指著最大的一頭狼,「就是它。」
劉公公搓了搓手,舔了舔嘴,最後實在拖不下去,便舉起手中的劍在狼肚子上劃了一刀。
只聽「噗」的一聲,狼的內臟全部流了出來,霎那間腥臭的血氣沖天,在場的人都紛紛捂住了鼻子。
而劉公公只能忍著想吐的衝動,找到狼的胃剖開,伸手在裡面翻找起來。
他五官扭曲,嘴鼔的大大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吐了出來。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有些想吐。
臉色最難看的莫屬皇上了,一想到他的手指在狼肚子裡,他就感到無比的噁心和反感,可是沒辦法,他身為皇上,不能沒有手指。
很快,劉公公從胃裡掏出一個髒兮兮的手指,激動地跑了過來,「皇上,找到了!」
皇上後退一步,「交給江太醫!」
江歲歡眉頭一皺,連忙說道:「皇上,您的手指在狼肚子裡待了那麼久,不能直接縫上,得用清水泡一泡。」
「勞煩劉公公用清水將它泡一泡,再拿給微臣。」
劉公公把手指放進清水裡泡了一會兒,才交給了江歲歡,江歲歡用帕子裹住它,走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微臣這就將手指給您縫上,但是微臣需得告訴您,很有可能會失敗。」
皇上剛想答應,忽然聳了聳鼻子,「怎麼有一股難聞的腥臭味?」
江歲歡道:「您的手指在狼肚子裡泡久了,所以會有腥臭的味道,有可能永遠都去不掉。」
「什麼?」皇上大驚失色,頭也不回地坐上了御輦,「朕不要了!回臥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