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遠將軍,太子殿下有令,您只能帶著親信進城。」
南城門外,身穿銀色鎧甲的江昱騎著一匹高大的汗血寶馬,身後跟著上百個將士,每個人的眼神都堅毅凌厲,一看就是久經沙場。
城門校尉擋在江昱的馬前,為難地說道:「萬壽節快到了,太子殿下害怕多生事端,不想讓這麼多帶刀之人進入京城,還請您理解。」
江昱厲聲道:「這些都是大淵的將士,為了守護大淵的百姓和領土,他們在沙場上浴血奮戰多年,如今想要回城看一看家人都不行嗎?」
「我手下有幾十萬士兵,今日只帶著幾百人進城,卻被你攔了這麼久,你把楚逸叫來,我親自跟他說!」
城門校尉的表情有些羞愧,但沒有讓步,「太子殿下公事繁忙,實在抽不開身。」
「要不這樣,您先帶著親信進城,然後您親自去找他?」
六麓趴在城牆上,偷偷摸摸地看著底下的場景,看到江昱和將士們全都穿著厚厚的鎧甲,從上到下裹得嚴嚴實實後,六麓鬆了口氣,看來王爺已經把時疫的事情告訴江昱了。
不過,剩下的幾十萬士兵都去哪了?
六麓低著頭尋找了一圈,連幾十萬士兵的影子都看不到,只能看見遠處的城牆腳下擠在一起的災民。
江昱也看到了這些災民,他沉下臉,指著災民問道:「那些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聚集在城牆邊?」
城門校尉不敢直視江昱的眼睛,低下頭說道:「那些是無家可歸的災民,由於城鎮還沒重建好,所以他們暫時在這裡待著。」
「大人不必管這件事,他們很快就會從這裡消失了。」
城門校尉以為這套說辭可以騙得過江昱,殊不知江昱早已對此心知肚明。
半個月前,遠在邊關的江昱收到了兩封信,第一封信上說楚逸要謀反,讓他速速帶兵回京,信的署名是顧錦。
起初,江昱不相信。
顧錦不是死了嗎?怎麼可能起死回生,還知道楚逸要謀反?
直到他打開了第二封信,這封信詳細地講了顧錦是如何假死,又是如何變成鳳兮國的皇子徐諦……
他這才相信,原來顧錦真的還活著。
就在他準備帶兵回京的時候,楚逸的手下來到了邊關,想要拉攏他,讓他幫助楚逸一起謀反。
楚逸開出的條件很豐厚,黃金萬兩,田宅無數,封侯加爵。
江昱統統拒絕了,不是為了皇上,而是為了他的妹妹,江歲歡。
顧錦是他的妹夫,他自然會站在顧錦這一頭。
他知道這麼一來,楚逸會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管他回不回京,楚逸都會想方設法拔掉他。
可他不在乎。
他欠歲歡的,他得還。
江昱回城的途中,顧錦傳信告訴他,京城出現了時疫,讓他務必從西城門回來,西城門人少,暫時沒有出現時疫。
至於他手下的幾十萬士兵,除了親信和得力的屬下,其他人全部安排在距離京城幾十里之外的地方即可。
可今日江昱到了才知道,楚逸下令讓他從南城門進城,還只能帶著親信。
這個守城的校尉油滑得很,看似點頭哈腰卑躬屈膝,實則毫不退讓。
「大人?」城門校尉見江昱盯著他不說話,有些緊張地說道:「城內百姓們都在等著迎接您呢。」
江昱冷聲道:「我知道了,打開城門吧。」
「將軍!」江昱旁邊的黑馬上坐著一個少年,少年穿著一身銀色鎧甲,五官俊朗,眼神堅定,小麥色的皮膚上長著幾顆曬出來的雀斑。
他抓住江昱的胳膊,皺眉道:「將軍,兄弟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家人了。」
江昱冷靜地說道:「公孫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