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的身邊放著一隻小小的燈籠,燈籠上方是一把油紙傘,阿香自己被雨水淋得濕透,她卻毫不在乎。
她時而嘆氣,時而用手抹著眼睛,一副傷心的模樣。
江歲歡不想打擾她,拉著顧錦的手想要離開,結果無意踩到一根樹枝,腳下響起清脆的斷裂聲。
下一秒,花叢里的阿香抬起頭,緊張兮兮地問道:「誰在那裡?」
顧錦在江歲歡耳邊說道:「她是姬貴妃的貼身宮女,不能讓她看到我在這裡。」
江歲歡點頭,「你先走吧,我來應付她。」
顧錦把傘交到江歲歡手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閃身不見了身影。
花叢的枝葉被人撥開,阿香提著燈籠走了出來。
她看到江歲歡後,吃驚地張大嘴巴,「江太醫,您在這裡做什麼?」
江歲歡說道:「我正要出宮,聽到花叢里傳來嘆息聲,遂停了下來。」
「可是這條小路離宮門口很遠啊。」阿香疑惑地看著她。
她面不改色地說道:「這條路雖偏僻,但人少,適合靜心。」
「這樣啊。」阿香吸了吸鼻子,「奴婢無意驚擾了江太醫,還請江太醫見諒。」
「你為何要躲在這裡唉聲嘆氣?可是有什麼煩心事?」江歲歡關心地問道。
阿香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罷了,你不想說,我也不為難你。」江歲歡拍了拍她的胳膊,「快回去換身衣裳吧,要是娘娘看到你濕透了衣裳,會心疼的。」
「娘娘不會心疼我的。」阿香低頭抹著眼淚,「我自小跟在娘娘身邊,對她忠心耿耿,可她竟然讓我試春藥。」
「對於娘娘來說,我們這些下人的命如同螻蟻,她又怎會在乎我是否淋濕呢?」
江歲歡說道:「娘娘不在乎你,你就更得在乎自己,旁人覺得你是什麼無所謂,只要你知道自己不是螻蟻就行。」
「今日這些話,你說與我聽也就罷了,千萬不要再給別人這麼說。」
「嗯嗯!」阿香用力點頭,「多謝江太醫指點!」
下一秒,她竟不顧地上的雨水,徑直跪倒在江歲歡的腳邊,「江太醫,若不是您給了我解藥,恐怕我這輩子都毀了。」
「您救了我這麼多次,他日您若是遇到危險,我必定捨命相報!」
「唉?快起來,你這樣以後會得老寒腿的。」江歲歡把阿香扶了起來,「你要是捨命相報,我豈不是白救了你。」
阿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胳膊擦去臉上的雨水,「您真是個好人。」
江歲歡笑了笑,這世上好與壞的界限本就不分明,她幫了阿香一把,對於阿香來說她是個好人。
可她同時又挑撥了阿香與姬貴妃之間的關係,所以對於姬貴妃來說,她又變成壞人了。
江歲歡笑了笑,道:「我倒是真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姬貴妃的寢殿裡有一個叫做千箏的宮女,她身為宮女,為何會出現在家宴上跳舞呢?」
阿香說道:「千箏本是宮裡的舞姬,娘娘見她跳舞好看,就將她要了過來,專門教錦煦殿下跳舞。」
「她會出現在家宴上,應該也是為了陪錦煦殿下。」
阿香說完,好奇地問道:「江太醫,您認識千箏?」
「嗯,我之前在宮外見過她,算是朋友。」
「這樣啊,她人挺好的,不僅舞跳得好,幹活也麻利,娘娘很喜歡她。」
江歲歡想起家宴上,皇上看千箏的眼神,低聲道:「以後可就不一定了。」
「什麼?」阿香沒聽清她的話。
「沒什麼。」江歲歡搖了搖頭,說道:「阿香,你幫我個忙,多關照一下千箏。」
「若是她有危險,你要及時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