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這裡頭的事兒可複雜著呢

  萬夢煙眼睛看著窗外,惆悵道:「歲歡,我總覺得這樣不太好。」

  江歲歡不明白她的意思,「什麼不好?」

  她垂下眼帘,有些內疚地說道:「薛令母親生病,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還讓薛令欠我一個人情,我心中有愧。」

  「你呀!就是心思敏感,容易想太多了。」江歲歡點了點她的額頭,「我這是在幫你呢,知道嗎?」

  她疑惑地搖頭,「不知道。」

  江歲歡手肘倚在窗邊,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感慨道:「這世上有這麼多人,你能遇見誰,說明你們二人有緣分,但是只有緣分還不夠,想要更進一步得需要你自己去爭取。」

  「薛令欠你一個人情,代表著你們兩人的緣分加深了,他需得把這人情還給你,你來我往之間,他喜歡你的機率就會大大提升。」

  江歲歡瞟了萬夢煙一眼,「明白了嗎?」

  「嗯!」萬夢煙眼睛亮亮的,這下是真的明白了。

  車窗外的風景漸漸陌生,江歲歡道:「這不是去月芳樓的路吧。」

  萬夢煙道:「我們今天不去月芳樓,我帶你去一家酒樓吃大餐,那家酒樓很有趣,不能點菜,做什麼菜全看廚師心情。」

  「哦?若是不好吃怎麼辦?」江歲歡覺得甚是新奇,又擔心飯菜味道不好,肚子的寶寶不滿意。

  「不會的。」萬夢煙的語氣十分肯定,「那裡的廚師手藝很好,什麼菜都能做得很好吃。」

  馬車停在一家名為好味閣的酒樓門口,這家酒樓處在一條幽深安靜的小巷子裡,路上沒什麼行人,江歲歡走進去,發現裡面更是安靜,只有寥寥幾個人在吃飯。

  酒樓的帳房坐在櫃檯後面打盹,僅有的兩個小二懶散地站在旁邊聊著天,看到江歲歡和萬夢煙二人,其中一個小二打了個哈欠問道:「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給我們安排一間二樓的包廂,上桌好菜。」萬夢煙說完,輕車熟路地拉著江歲歡往樓梯上走。

  江歲歡小聲說道:「這裡的人好少。」

  「是啊,因為這裡的位置很偏僻,價格也貴,所以人不多。」萬夢煙說道,「我之前臉上有胎記的時候,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吃飯,經常一個人跑來這裡。」

  江歲歡正欲開口說些什麼,萬夢煙打斷她,搶著說道:「歲歡,我知道兩個人若是想成為朋友是需要相互付出的,但是今天你治好了薛令的母親,還讓薛令對我的態度也好了許多,我必須要感謝你。」

  「好吧。」她見萬夢煙那麼堅持,只好答應了。

  二人坐在二樓的包廂里,等了許久還不見小二上菜,江歲歡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水,終於忍不住了,起身道:「我去趟茅房。」

  萬夢煙跟她說了茅房的位置,她應了一聲便出了門,上完茅房後,她對著小二問了一聲,「菜怎麼還沒上?」

  小二慢悠悠地回答道:「客官,一看您就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裡的大廚做菜有兩條規矩,一是不能點菜,二是不能催,您上包廂等著吧,做好了小的自然給您端過去了。」

  江歲歡聳了聳肩,心道這裡的大廚還挺有性格的。

  她走上二樓,往萬夢煙所在的包廂走去,路過一間包廂時,從裡面傳來一句話,讓江歲歡陡然止住了腳步。

  「當初若不是咱們那個皇叔北漠王,奶奶根本不會死。」

  江歲歡眼神微閃,裡面的人稱顧錦為皇叔,莫非是楚訣的兄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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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今皇上總共有九個兒子,大兒子楚夕是太子,二兒子楚晨被封為東宸王,三兒子就是楚訣了,剩下的六個兒子還在宮中,尚未封爵。

  說來也神奇,皇上今年不過才三十七歲,大兒子都二十有二了,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和江歲歡差不多大。

  自從十七年前三個妃子同時生下皇子,再也沒有聽過宮裡哪個妃子傳出懷孕的消息。

  不過江歲歡知道,這年紀最小的三個皇子,其中有一個是假的。

  為了聽得更清楚,江歲歡慢慢挪動腳步,走到包廂旁邊偷聽起來。

  另一道聲音響起來,「七哥,我聽說咱們的奶奶太清皇后是被人毒死的,跟皇叔有什麼關係?」

  毒死?江歲歡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侏儒死前的話,難道他口中說的就是太清皇后嗎?

  太清皇后是顧錦的母后,也難怪顧錦當時會那麼激動。

  剛才提到顧錦的男子冷哼一聲,「小九,這裡頭的事兒可複雜著呢,太清皇后和太上皇只有兩個兒子,分別是咱們父皇和皇叔北漠王。」

  江歲歡猜測,這裡頭坐著的應該是七皇子和九皇子了。

  七皇子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們對咱們父皇極其苛刻,對北漠王卻十分寬容疼愛,當時所有人都認為,皇位會傳給北漠王,十年前那會兒北漠王只有十五歲,他在外頭惹了人,被人往酒里下毒,卻是太清皇后喝了那毒酒,當場暴斃。」

  九皇子接著問道:「後來呢?」

  「後來太上皇十分生氣,立旨把皇位傳給了大皇子,也就是咱們父皇,沒過一年,太上皇便因為思念成疾得了瘋病,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清醒。」

  七皇子冷嘲熱諷道:「我看這個北漠王就是災星,誰離他近了就會倒霉,小九,你以後可得離他遠一點。」

  「放心吧七哥,皇叔為人冷漠無情,我跟他本來就不親近。」九皇子連忙搖頭,又問道:「不過七哥,這些事情你是從哪聽到的?為什麼我聽到的是太清皇后生了重疾去世的。」

  「之前跟張史官喝酒,他喝醉了告訴我的,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傳出去。」

  七皇子說著嗤笑起來,「這些事情宮裡頭捂得嚴嚴實實,其實民間早就傳開了,你看那些見到北漠王的人,哪個不害怕?」

  江歲歡的神情越來越嚴肅,一想到顧錦孤獨的樣子,她的心竟有些難受起來。

  「這麼說來,皇叔好像也挺可憐的。」九皇子同情道。

  「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要不是他在外頭惹了人,太清皇后會被毒死嗎?」

  七皇子不屑地說道:「十年過去了,竟然連兇手都沒抓到,前幾個月他在亂葬崗被人偷襲,我猜測幕後兇手就是當年毒死太清皇后的那個人。」

  「聽說每次他抓到的人,都是吃了毒藥的死士,抓到以後什麼也問不出來就死了,你說他倒霉不倒霉?」

  「挺倒霉的。」九皇子唏噓道,「這個幕後兇手到底是誰?竟有那麼大的本領,父皇和皇叔兩個人用了這麼多年都抓不到他,簡直太可怕了。」

  七皇子撇撇嘴,「這就不知道了,我猜啊,是南疆那邊的人,南疆的人擅長用蠱和毒,可是大淵這些年來和南疆井水不犯河水,找不到證據的話,不能隨便進入南疆的。」

  「那拿他們完全沒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