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歡沒有控制好力氣,一下子將顧錦推出去好遠。
她擔心顧錦摔倒,又伸長胳膊去拉顧錦,結果不小心把頭磕在床頭的柱子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可惡,今天真是諸事不宜!
江歲歡捂著被撞疼的腦袋欲哭無淚。
顧錦哭笑不得,捧著她的腦袋說道:「來,我看看撞到哪裡了。」
她乖乖地坐著不動,指著額頭說道:「這裡。」
白皙光潔的額頭上,多出了一個青紫色的大包。
顧錦心疼地吹了吹,道:「撞得不輕呢,頭暈不暈?疼不疼?」
「不暈,疼!」江歲歡哼哼唧唧的,想摸一下又不敢,疼得直吸氣。
「藥在哪裡?」顧錦問道。
她抬手指著柜子,「在柜子的第三層,有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
顧錦把找到的藥膏拿過來,一點一點地抹在她額頭的鼓包上。
江歲歡只覺得額頭一陣清涼,疼痛漸漸被涼意取代。
顧錦離她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受到顧錦呼出的氣息,帶著一絲淡淡的松木香氣。
她努力往上看,可以看到顧錦專注的神情,和因為心疼而皺起的眉頭。
剎那間,她心底的不快消散得一乾二淨。
顧錦抹完藥,又問了一遍暈不暈,得到江歲歡否定的回答以後才安心。
他站在床邊,溫聲說道:「關於我和紫綿的事情,我慢慢跟你解釋,你莫要再激動。」
「好,你說吧。」江歲歡的情緒平靜了下來,說道:「剛才那是不小心。」
顧錦這才說道:「我和紫綿在七年前就認識了。」
江歲歡歪了歪頭,「那麼早?」
顧錦略顯無奈,「七年前,她從涼都國的國主口中得知了我的存在,便偷偷離家出走來到了大淵。」
「她找到我,想要讓我在大淵尋找名醫,幫她祛掉身上的印記。」
「當時我正處於痛苦之中,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毒蠍,於是我和紫綿達成交易,我幫她祛掉身上的印記,她動用涼都國的人幫我找到毒蠍。」
江歲歡聽得認真,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緊緊盯著顧錦,「後來呢?」
「後來?」顧錦扶額嘆了口氣,「我四處幫她尋找名醫,還沒將名醫請到京城,她就被涼都國的人給找到,讓人綁回涼都國了。」
「於是,這場交易只能終止,可憐那些名醫坐了幾天馬車,又得原路返回。」
當時的顧錦一定很絕望,以為有幫手了,結果是個離家出走偷跑過來的,江歲歡心想。
顧錦接著說道:「從那以後,我和紫綿就沒了聯繫。」
「這次,涼都國派來大淵做客的人,原本只有大皇子紫黎空,而紫綿對於之前半路終止的交易耿耿於懷,因此也來了。」
「她本想繼續之前的交易,可來了以後才得知『我』被火燒死了……」
江歲歡打斷了顧錦,「後來紫綿是如何知道了你現在的身份?」
顧錦說道:「前幾日我主動找到她,把我的身份告訴了她。」
「她是涼都國的國主心愛的小女兒,而我從小在大淵長大,對涼都國算不上熟悉。」
「在涼都國的這場爭奪皇位的比賽之中,我勝算很低,所以我需要她的幫助,便主動找到她繼續之前的交易。」
「只不過,這次交易稍微有些變化。」
江歲歡說道:「你還是要幫她祛掉印記,而她需要幫你奪得皇位,是這樣嗎?」
「沒錯。」顧錦點頭稱是。
江歲歡摸了摸鼻子,「原來是這樣啊。」
知道真相後,她的心裡就舒服多了,原來顧錦和紫綿的關係就是合作夥伴。
之前聽到的那句「徐諦哥哥,你看她」,現在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除了紫綿,還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嗎?」她有些擔心,萬一太多人知道了顧錦的身份,不小心暴露了怎麼辦?
顧錦道:「沒有,涼都國來訪的人之中,只有紫綿知道。」
江歲歡想起他剛才說的話,問道:「紫綿和涼都國其他皇子的關係是不是很差,所以才會幫你奪得皇位?」
「是。」他見江歲歡不再生氣了,遂坐在了江歲歡的身邊,「紫綿習武,個性和尋常女子不同,所以不受其他皇子待見。」
「尤其是這次一同過來的紫黎空,是最看紫綿不順眼的人,平常見到了都懶得打招呼,紫綿對他也是一樣。」
江歲歡心道:最是無情帝王家,這些皇子公主雖然同父異母,可關係不好也是常態。
多虧紫綿和其他皇子關係不好,才能跑來幫助顧錦。
她低下頭沉思片刻,道:「關於紫綿身上的印記,你不用再找其他名醫了。」
「紫綿身上的印記不普通,應該大有來頭,不是普通的名醫可以祛掉的。」
顧錦握住她的手,「紫綿說你是庸醫,你不要往心裡去,她口直心快,說話不過腦子。」
「我沒有往心裡去。」江歲歡撇了撇嘴,「之前我的確不喜歡她的態度,也不想費力祛掉她身上的印記。」
「現在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費點心思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