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訣對她感激不已,「歲歡,謝謝你!」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江歲歡道:「我給你用這種藥,是為了讓你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這樣薛令就不會看出你受傷了。」
楚訣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間,疑惑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江歲歡面不改色地說道:「薛令不知道江媚兒在這裡。」
「如果他發現你受傷了,你該如何解釋?」
楚訣還是不解,「你為什麼不告訴薛令,江媚兒在這裡?」
江歲歡隨便扯了個幌子,「薛令心軟,容易憐香惜玉,如果他知道江媚兒在這裡,肯定不想看到我如此折磨她。」
她抬起眼眸,「江媚兒差點殺了你,你肯定不想看到她好過吧?」
他攥緊拳頭,「我恨不得親手殺了她。」
「那不行,她之前害我那麼多次,我的仇還沒有報。」江歲歡慢條斯理地收起藥箱,「所以,不要在薛令面前說出這件事。」
楚訣點頭,「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你的。」
「很好。」江歲歡把早就準備好的乾淨衣裳扔給楚訣,「換上。」
她把紅羅叫了進來,「清理乾淨地上的血跡,不要被其他人看到。」
「是,小姐。」
紅羅清理血跡的時候,江歲歡對楚訣說道:「你的身體受傷太嚴重,雖然我給你用了藥,但是藥效只能支撐三天。」
「三天之後,你還得再來找我一趟。」
楚訣忙不迭地答應,「沒問題。」
「嗯,跟我來吧。」
楚訣換好衣服後,江歲歡帶著他帶到了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薛令在裡面問道:「誰?」
她輕聲回答道:「薛將軍,楚訣來了。」
書房裡面安靜了一瞬間。
很快,書房門被打開了,江歲歡帶著楚訣走了進去。
薛令和秦副將站在書房裡面,見二人走了進去,薛令客氣地說道:「三皇子,你來了。」
楚訣咬了咬牙,彎下腰拱手道:「見過薛將軍。」
薛令看向他身後,「那些押送你過來的侍衛呢?」
「我已經讓那些侍衛回去了。」江歲歡開口說道。
薛令點了點頭,又說道:「我還有事要和秦副將商量,勞煩江小姐把三皇子送到住處去。」
他已經給楚訣安排了住處,就在將軍府旁邊。
江歲歡扭頭對楚訣說道:「走吧,我送你過去。」
她帶著楚訣,身後跟著白梨他們,和十幾個士兵,一同走出了將軍府。
楚訣看著眼前熱鬧的大街,感慨道:「我剛才來的時候十分驚訝,想不到這麼偏遠的地方,甚至比京城還要豪華。」
旁邊沒有人搭理他,他不禁有些尷尬,又問道:「薛將軍要拿我怎麼辦?」
「先住著吧,以後自然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江歲歡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間宅子門外,這間宅子看起來和旁邊的宅子沒什麼兩樣,只是外面圍了一圈士兵。
楚訣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薛令給他安排一間破屋子就不錯了,沒想到竟是這麼好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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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下子又生出了希望來,說道:「真好。」
「歲歡,你替我謝謝薛將軍。」
江歲歡沒有應下,而是說道:「快進去吧。」
「枷鎖就不給你戴了,但是你不能出門。」
「如果有什麼事,派人來找我。」
楚訣高興地點頭,「沒問題。」
江歲歡看著他走進去後,才轉身離開。
沒走兩步,她突然看見了那個帶著萬夢煙來到關南城的老伯。
老伯坐在一間宅子門口,翹著二郎腿,手裡端著一大碗清水湯麵,「吸溜吸溜」吃得正香。
江歲歡猶豫了一下,走到了老伯的面前,「您就吃這個嗎?」
老伯抬頭瞥了她一眼,沒有吱聲。
她想了想,對白梨說道:「你去買些小菜過來。」
白梨買了一些小菜和肉食回來,江歲歡放在了老伯面前,什麼都沒說就轉身離開。
「丫頭。」老伯叫住她,「你從哪裡來的?」
江歲歡停下腳步,回頭說道:「我從京城而來。」
「京城啊。」老伯的目光變得悠長,「我去過那裡,是個好地方。」
江歲歡微微歪了歪頭,「您是哪裡人?」
老伯喉嚨里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我啊,四海為家。」
「走到哪裡,我就是哪裡人。」
老伯說完,繼續吃著碗裡的麵條,對眼前的小菜看都不看一眼。
江歲歡又問道:「如何稱呼您?」
老伯一口氣吃完了碗裡的麵條,放下碗擦了擦嘴,「叫我嚴老伯就行。」
「我認識的那些人,都是這麼叫我的。」
「嚴老伯。」江歲歡叫了一聲,說道:「前幾日多謝您帶著那幾個士兵,引來了野雞群。」
「舉手之勞。」嚴老伯搖頭說道。
江歲歡又道:「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您既然不是關南城的人,為何會對關南城外面的荒野這麼熟悉?」
嚴老伯靠在身後的牆上,愜意地打了個嗝,「年輕的時候來過一趟,在荒野上遭了不少罪,所以把路線都記在了腦子裡。」
江歲歡有些詫異,她已經做好了嚴老伯不會回答的準備,沒想到嚴老伯竟然告訴了她。
她又問道:「您如今這麼大了,為何又要過來?」
「聽說關南城被南疆人攻進來了,指不定什麼時候,這座城就沒有了,所以我想再來看一眼。」嚴老伯答道。
「不過,看到你和薛將軍都這麼厲害,我就放心了。」
江歲歡笑了笑,「我們會盡力保住關南城。」
她看著嚴老伯身上的陽光,「我就不打擾您了,今日天氣好,您繼續曬太陽吧。」
正準備走時,她忽然聽到嚴老伯發出一聲嘆息,「可憐啊可憐。」
「您是在說我嗎?」江歲歡指著自己問道。
嚴老伯看也不看她,只是一個勁兒地嘟噥。
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蹲下來問道:「我哪裡可憐了?」
嚴老伯終於看向她,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從小離開爹娘,長大後被人冤枉,差點枉死,當然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