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訣說完,惡狠狠地剜了江媚兒一眼,他眼神中翻滾著滔天的恨意,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江媚兒依靠在孟俏身上,既心虛又委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原來南冥王那麼愛你,是因為你給他下了情蠱?」孟俏面露驚異。
江媚兒不甘心地反駁道:「還沒有中下情蠱之時,他就已經愛上了我!」
「那你這麼做,豈不是畫蛇添足?」孟俏又問道。
江媚兒不說話了,當時江歲歡從亂葬崗回來,仿佛變了一個人,不僅容貌變得更加美麗,就連氣質也高貴了許多。
那個時候,楚訣看江歲歡的眼神都變了。
她心中愈發不安,總擔心楚訣會被江歲歡搶走,於是找到了巫婆婆,給楚訣種下情蠱。
若是知道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她才不會這麼做!
孟俏低下頭,努力壓制住嘴角的笑意。
從前江媚兒總是在她們面前炫耀,惹得旁人一陣羨慕,再輕描淡寫丟下一句,「這都是命,你們羨慕不來的。」
而如今她才知道,原來事情根本不是江媚兒說的那樣。
楚訣沒有那麼愛她,只是被種下了情蠱。
楚訣雙眼通紅,如同一頭兇狠的猛獸,隨時都會失控,「這件事不用你們管,你們走吧!」
陳禹諱不緊不慢地拱手道:「既然如此,臣便告辭了。」
俗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而楚訣和江媚兒的這樁破事,別說他了,就算皇上來了都斷不了。
他對孟俏試了個眼色,孟俏點了點頭,鬆開了江媚兒,「媚兒,我府上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別走!」江媚兒抱住孟俏,「救救我,把我一起帶走吧!」
「你們如果走了,楚決會把我殺掉的!」
孟俏的態度客客氣氣的,顯得十分疏離,「媚兒,這是你們的家事,我身為臣子家眷,實在不敢逾越。」
「你當年曾說過南冥王愛你入骨,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對你動手,如今你又害怕什麼呢?」
江媚兒身體一震,曾經她用來炫耀的話語,變成了一把迴旋鏢,扎在了她的心口處。
孟俏慢悠悠地起身,衝著楚訣恭敬地欠了欠身,心跳有些加快。
楚訣不如從前那般英俊瀟灑,可依然俊朗,畢竟他可是靖兒的親爹……
孟俏下意識地看向奶娘懷中的嬰兒,本想感慨一番,大腦卻「轟」的一聲,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靖兒的臉,太像楚訣了!
她總覺得靖兒長得像自己,然而今日楚訣也在這裡,她才發現靖兒和楚訣起碼有六分相像。
靖兒乖巧地躺在奶娘的懷裡,十分安靜,因此旁人並未注意到靖兒。
孟俏心跳如雷,強裝鎮定地朝著陳禹諱走去。
剛邁出兩步,身體就動不了了。
江媚兒緊緊抱住她的雙腿,哭喊著說道:「孟俏,我們可是好姐妹,你不能見死不救!」
若是剛才,孟俏還能停下來多說幾句話,可現在,她只想帶著陳禹諱和靖兒趕緊離開這裡。
萬一陳禹諱看出來靖兒長得像楚訣,下一個身敗名裂的就是她了。
孟俏使勁掙脫,可江媚兒抱得太緊,怎麼都掙脫不出來。
她焦躁地說道:「江媚兒,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能有什麼法子?」
「你與其過來求我,不如去求求南冥王,讓他原諒你!」
江媚兒知道楚訣不可能原諒她,只能把全部希望放在孟俏身上,「你去找侯爺或者江昱…對,你去找江昱哥哥,他一定會救我的!」
「岐遠將軍早就和你斷絕關係了,他怎麼會來救你?你趕緊鬆手吧,別連累了我!」孟俏狠狠踢了江媚兒一腳,掙脫了出來。
江媚兒痛苦地抱著肚子,罵道:「孟俏,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若不是我之前幫了你,你怎會有今天?」
孟俏眼神閃爍,支吾道:「你真是瘋了,都開始說起胡話來了!」
「呵,我說的是不是胡話,陳禹諱一查便知。」江媚兒抬手指著孟俏,「你身為庶女,身份低微,最多只能嫁到宰相府為妾。」
「是我幫你買通了算命先生,讓算命先生告訴陳宰相,你的八字獨特,是頂好的旺夫命格,因此陳禹諱才會娶你過門。」
「這才過了多久啊,你就翻臉不認人了?」
陳禹諱的臉色沉了下來,「她說的是真的嗎?」
孟俏慌亂地搖頭,「不是!她就是看不得我們好,所以在胡言亂語!」
「人在做天在看,我今天遭到了報應,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的!」江媚兒瘋癲地朝孟俏撲了過去,把孟俏撲倒在地。
孟俏尖叫起來,「夫君!救我!」
陳禹諱盯著二人,臉色陰晴不定,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媚兒!你鬧夠了沒有!」楚訣上前把江媚兒拽了起來,拖著她繼續往外走,「今天不管你怎麼鬧,你這條命我都要定了!」
侍衛們見他表情狠厲,不敢貿然上前攔他,只敢在旁邊跟著。
路過奶娘身邊時,奶娘懷裡的嬰兒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楚訣冷冷掃了一眼嬰兒,雖然覺得有些眼熟,可他的腦子一片混亂,並沒有往深處去想。
孟俏趔趔趄趄跑到陳禹諱旁邊,雙手抓著陳禹諱的胳膊,顫抖著說道:「夫君,這裡太可怕了,我們回家吧!」
陳禹諱緊盯著奶娘懷裡的嬰兒,又看向楚訣的背影,一言不發地把孟俏推到了旁邊。
孟俏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她抓住陳禹諱的衣擺,央求道:「我身體不舒服,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陳禹諱看也不看她,大喊一聲,「王爺!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