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他開始變本加厲

  女子的聲音悽厲無比,如同利刃劃破了安靜的黑夜。

  對岸幾戶人家的窗戶亮了起來,很快又熄滅了,看來是習慣了這動靜。

  「快點開門啊!」女子奮力地敲著門,可是半天都沒人回應。

  她身體靠著大門,絕望地跪坐在地上,喃喃地說著詛咒的話語。

  過了一會兒,兩個下人打開門走出來,把女子拖了進去。

  江歲歡和顧錦站在橋上,目睹了這一幕。

  「這個女子,好像是孟晴呢。」江歲歡輕聲說道。

  顧錦點頭,「嗯,的確是孟晴。」

  「楚煉被皇上派到江南,因孟晴懷了他唯一的孩子,所以一併來了。」

  「然而他對孟晴恨之入骨,恨不得孟晴早點生下這個孩子,然後再慢慢折磨孟晴。」

  江歲歡看向顧錦,「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顧錦道:「江南也有我的人。」

  「怪不得。」江歲歡恍然大悟,又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所以楚煉這麼折磨孟晴,是想讓她早產?」

  「可是早產很危險啊,楚煉就不怕孟晴大出血一屍兩命?」

  顧錦道:「剛開始,楚煉並沒有對孟晴動過手,有一次他酒後衝動打了孟晴,而孟晴肚子裡的孩子並沒有事。」

  「從那以後,他開始變本加厲。」

  「嘖。」江歲歡撇了撇嘴,孟晴和楚煉這一對還真是難評。

  明明是夫妻,卻都對對方恨之入骨,做的事情一個比一個絕。

  孟晴從前對江歲歡冷嘲熱諷,把萬夢煙當丫鬟耍來耍去,如今是真的遭到報應了。

  江南的春風吹拂在臉上,江歲歡深吸一口氣,感覺心情更輕鬆了。

  顧錦關心道:「冷不冷?」

  「不冷。」她笑意盈盈,「這裡比京城暖和多了。」

  二人並肩往橋下走,停在了岸邊,江歲歡扭頭看了看四周,「船夫不在,如何划船?」

  顧錦握住她的手,「阿歡,稍等片刻。」

  江歲歡聽話的站在原地等待著,本以為會等到船夫過來,卻看見了一條船,慢慢悠悠從遠處劃來。

  這條船比岸邊的船要大一些,船上亮著溫暖明亮的燭火,船艙里的桌上擺著茶點,看起來甚是溫馨。

  船停在二人面前,划船的船夫安靜地等待著。

  顧錦道:「阿歡,上船吧。」

  江歲歡驚訝地捂住嘴巴,「這是你早就準備好的嗎?」

  「嗯。」顧錦拉著她的手,小心地扶著她走到了船上。

  江歲歡坐在船艙里,顧錦坐在她對面,只要一扭頭,便能看到泛著波紋的河水,還有河兩岸掛著的燈籠。

  即使船晃晃悠悠的,她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心。

  顧錦拿起小巧的紫砂茶壺,往茶杯里倒了杯茶,又潑了出去,重新倒了一杯,放在了江歲歡的面前。

  江歲歡拿起茶杯,放在鼻尖下輕輕一嗅,香氣撲鼻。

  溫暖的船艙里,二人對坐飲茶,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好不愜意。

  小船晃晃悠悠從橋下穿過,顧錦從胸口處拿出一枚玉佩,說道:「阿歡,你送給我的禮物,我收到了。」

  「關於它的來歷,我也看到了。」顧錦把玉佩緊緊攥在手心,沉聲道:「阿歡,我很感動。」

  江歲歡道:「說來慚愧,這枚玉佩不是我取來的,是張若若取來送給我,我又送給了你。」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意。」顧錦輕輕握住她的手,「看到這枚玉佩後,我忽然意識到,原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當年母后無法帶走這枚玉佩,而現在,這枚玉佩終究還是到了我的手中。」

  顧錦把玉佩放回胸口,「我定會將它珍藏。」

  「嗯。」江歲歡笑了起來,「這說明一件事,是你的終歸是你的。」

  「不管歷經多少年,經過了幾個人的手,總會回到你手中。」

  ……

  不知過了多久,手中的茶杯見底,江歲歡忽然有些不舍,多麼希望今夜能夠再漫長一些啊。

  就這麼看著對方的眼睛,聽著對方的聲音,直到天光亮起。

  她輕笑一聲,收起了腦海中的想法,享受當下即可,何必想那麼多。

  船晃晃悠悠地前行,耳邊可以聽到水波晃動的聲音,江歲歡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起了淚花。

  顧錦溫聲問道:「困了嗎?」

  「不困。」江歲歡想和顧錦再多待一會兒,因此撒了個小謊。

  顧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坐到了她的身邊,「阿歡,你若是累了,可以靠在我身上。」

  「好啊。」她輕輕把頭靠在顧錦的肩上,顧錦的臂膀溫暖又結實,緊貼著她的胳膊。

  在如此幸福並且有安全感的狀態下,江歲歡的困意越發洶湧,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了眼睛。

  睡一炷香的時間吧,她心想,還得和顧錦牽手回去呢。

  再睜開眼睛,周圍的場景卻變成了酒樓的房間。

  她猛地坐起來,雙手在臉上摸了摸,又掀開被子看著身上的衣服。

  人皮面具被取了下來,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乾淨的褻衣,一定是她睡著後,顧錦把她送了回來。

  「唉,睡過頭了。」江歲歡懊惱地抓了抓頭髮,穿上鞋子下了床。

  她簡單洗漱一番,然後換上了男子衣衫,戴上人皮面具後走出了房間。

  幾個護衛在門口竊竊私語,見她出來後,白梨走上前說道:「主子,屬下有事跟您說。」

  「什麼事?」

  「得進屋說。」

  江歲歡帶著他們走進了房間,「現在可以說了吧。」

  白梨壓低了聲音,說道:「屬下今天早上發現,這酒樓里住的紫衣男子,好像是王爺。」

  「你怎麼發現的?」江歲歡反問道。

  「屬下沒有認出王爺,倒是把王爺身邊的人認出來了幾個,雖然他們都戴了人皮面具,但從說話聲音可以聽出來,他們是我們的弟兄。」

  幾個護衛雖然是顧錦的人,可顧錦的計劃周密,只有小部分人才能得知,因此他們不知道顧錦在這裡。

  再加上顧錦的裝扮可以說是完完全全換了一個人,和從前沒有一絲相像的地方。

  江歲歡之所以能認出來,是因為顧錦冷冷瞥她的那一眼,和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很像。

  「你們猜得沒錯,那紫衣男子就是顧錦。」江歲歡說完,又叮囑道:「保持冷靜,不要被人看出來。」

  「是!」四個護衛心中都很激動,昨日只知道酒樓住了許多鳳兮國的人,因此心中十分警惕。

  今日才明白,原來王爺已經成功地進入了鳳兮國,並且回到了大淵,真是喜事一樁。

  六麓問道:「王爺會去關南城嗎?」

  「不會。」江歲歡淡淡地說道:「兩日後,我們出發前往關南城,他們出發前往京城。」

  「這兩天的時間裡,你們謹慎一些,不要被人看出來端倪,壞了顧錦的計劃。」

  「是!」四個護衛齊聲答應。

  用完早膳後,江歲歡對白梨吩咐道:「去打探一下,楚訣和江媚兒到了哪裡?」

  白梨去了半個時辰便回來了,在江歲歡身邊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