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搖頭道:「不知道,姐姐雖在信上提及她生下了一個兒子,可我卻從未見過。」
「我找到那教書先生的時候,他已經瘋了,不管我如何逼問,他都不告訴我孩子的下落。」
「現在想來,或許那孩子早就死了。」
蓮心說完,重重地嘆了口氣。
江歲歡淡淡開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蓮心默了默,說道:「我打算將姐姐好好安葬,再回家看看。」
「在外面待了這麼多年,是時候回家了。」
江歲歡說道:「能在這裡相見也是緣分,正好我是個大夫,可以看看蓮紫還有沒有救。」
楚晨終於找到機會,連忙說道:「我們小九兒的醫術可好了,讓她來看一看,說不定能讓你姐姐醒過來呢!」
江歲歡似笑非笑地看了楚晨一眼,「師父,拍馬屁也沒用的。」
楚晨嚴肅地挺起腰,「這怎麼能是拍馬屁呢?我說的句句都是真心話。」
蓮心看著江歲歡怔愣道:「你竟是個大夫?」
江歲歡反問道:「我不像嗎?」
「這倒不是,我聽到這些人叫你王妃,還以為你……」
「咳咳。」
江歲歡輕咳一聲,打斷了蓮心的話,「你聽錯了。」
蓮心似乎明白了什麼,點頭道:「是我太激動聽錯了,你真的能救蓮紫?」
「我不敢保證,必須先看看再說。」江歲歡沒有把話說的太滿,蓮紫中毒太久,幻香蛇不一定能解。
她對著六麓和八方吩咐道:「你們兩個把棺材裡的蓮紫抬出來。」
八方卻走到她身邊,小聲說道:「主子,這黑衣女子的話,不一定都是真的。」
「哦?何出此言?」
「據屬下所知,大淵從未有過姓蓮的尚書,又何來蓮心和蓮紫這一對姐妹?」
江歲歡面不改色,扭頭看向蓮心,「你是鳳兮國的人吧。」
「是的。」蓮心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裝著鑰匙的錦囊上面,繡著金絲鳳凰。」江歲歡答道。
鳳凰是鳳兮國的圖騰,她看到鳳凰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件事和鳳兮國有關。
如此一來,八方心中的疑慮就消失了,和六麓一起把蓮紫抬了出來。
二人總覺得躺在棺材裡的不是活人,所以當他們碰到蓮紫柔軟且帶著溫度的身體,心底一陣發怵。
江歲歡脫下披風,平鋪在地上,讓二人把蓮紫放在披風上面。
她半蹲下來,先是為蓮紫把了把脈,又檢查了她的瞳孔和舌苔,微微嘆了口氣。
「蓮紫中毒太久了,雖然還有呼吸,但醒過來的可能微乎其微。」
「就算她醒了過來,也可能失去之前的所有記憶,行為處事變得如同孩童。」
蓮心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孩童也好,老人也罷,只要她還能醒過來就行。」
張若若感動地抹著眼淚,「好感人的姐妹情。」
她雙手合十,祈禱道:「希望我娘再給我生一個妹妹,若是以後我愛上了負心人,她能及時勸阻我。」
蓮心苦笑道:「我活了這麼多年,參透了一個道理。」
「關於情愛這件事,旁人很難勸阻得了,需得當局之人自己悟透才行。」
「不撞南牆不回頭,可大部分人撞的不是南牆,而是自己的心結,一旦心結解開,南牆自然會消失。」
張若若到底是年紀小,不太理解這番話的意思,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蓮心看著她呆呆的神情,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模樣,微微笑了起來,「人就活這麼一輩子,想做什麼事,想愛什麼人,都該憑本心才好。」
「我無數次午夜夢回,都在後悔沒有攔住蓮紫,可轉念一想,若是我攔住了她,說不定她會因為沒和相愛的人在一起,而痛苦一輩子。」
「如今我終於找到了她,這就夠了。」
二人說話間,江歲歡拉起袖子,幻香蛇順著手臂爬到了手心裡,乖巧地吐了吐信子。
她小聲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又得取你一點血了。」
幻香蛇仿佛能聽懂,小小的腦袋上下晃了晃。
她拿著短刀,在幻香蛇的身上劃破了一小道口子,滴在了蓮紫的嘴唇上,慢慢滲了進去。
幻香蛇的傷口很快就癒合了,江歲歡用袖子蓋住它,把它收回了實驗室。
蓮紫的身體並沒有明顯的變化,江歲歡細細檢查了一遍,這才說道:「蓮紫體內的毒已經解開了,至於她以後會不會醒來,得看她的造化。」
蓮心跪在地上,珍重地朝著江歲歡磕頭,說道:「多謝姑娘!」
「不必客氣。」江歲歡把她扶起來,問道:「需要我派人幫你把這棺材抬出去嗎?」
「不必了,我有人手在附近,等會兒調他們過來即可。」
「好,那我們先走了,告辭。」
江歲歡朝她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暗衛們和楚晨等人連忙跟了上去。
江歲歡邊走邊說道:「你們兩個人麻煩給我解釋一下,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亂葬崗來做甚?」
這兩個人指的自然是楚晨和張若若,張若若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說,楚晨厚著臉皮嘿嘿一笑。
「我們來這裡尋寶呀。」
江歲歡腳步微頓,「跑亂葬崗來尋寶?」
「是啊,那鳳凰膽不就是我在這裡找到的嘛!」楚晨理直氣壯地說道,「你的生辰快到了,我特地拉著張姑娘過來,想看看能不能撿到什麼寶貝。」
楚晨這麼一說,江歲歡倒是想起來了,她的生辰和原主的一樣,都是二月七日,的確快到了。
跑到亂葬崗來尋找生辰禮物,江歲歡一時哭笑不得,這創意真是沒誰了。
張若若小聲說道:「沒有找到寶貝就算了,還給你添了這麼大一個麻煩,對不起啊歲歡。」
楚晨嘟囔道:「話說回來,也不是什麼收穫都沒有。」
他們正好路過那一堆不成樣子的金銀財寶,楚晨手指過去說道:「那堆東西被你砸得稀巴爛,應該沒有危險了。」
「我帶走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