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歡正在給自己倒茶,看見公孫胥的眼神後,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師弟,我要聽實話。」
公孫胥還在硬撐,嘟囔道:「我說的是實話。」
「行。」江歲歡撇過頭不看他,「我這裡不歡迎說謊的人。」
「六麓,送客。」
六麓走過來,他認出了公孫胥的身份,於是好聲好氣地說道:「公孫公子,我送您出去。」
公孫胥手捧著茶杯,依依不捨地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他每走兩步就回頭看看,見江歲歡並沒有喊他的意思,終於忍不住停了下來,「師姐,我錯了。」
「你錯哪了?」
「我確實說謊了,我不該騙你的。」
「這還差不多。」江歲歡敲了敲桌子,示意他走過來,「說吧,在兵營里過得到底怎麼樣?」
他可憐兮兮地低下頭,「不太好,他們都欺負我。」
江歲歡皺起眉頭,「他們都是誰?都是怎麼欺負你的?」
「他們就是跟我同住的士兵,經常在我吃飯的時候,搶走我的饅頭,還會趁我睡覺的時候打我。」公孫胥擼起袖子,胳膊上全是淤青。
「雖然我武功比他們厲害,但是他們人多,一旦我還手他們就會告訴教頭。」
「豈有此理!」江歲歡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當初跟江昱說得好好的,讓他照顧著你點,江昱明明答應了卻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公孫胥連連擺手,「師姐,你不要誤會,將軍的確非常關照我。」
「他要是關照你,為什麼眼睜睜看著旁人欺負你卻坐視不理?」
「因為他不知道這些事情,那些人都是趁他不在的時候欺負我。」
江歲歡憤憤不平地問道:「這些人合起伙來欺負你?兵營里竟然還有這種人?」
公孫胥悶聲說道:「可能是他們嫉妒我吧,因為將軍對我挺照顧的,有時候還會把我叫到主帳,傳授我一些兵法。」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告訴江昱?」江歲歡問道。
公孫胥沉默片刻,說道:「那些人威脅我,如果我告訴將軍,他們有的是法子讓我離開兵營。」
江歲歡心中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所以你今日過來,就是被他們趕了出來?」
「不是不是。」公孫胥趕忙解釋,「今日是探親日,離家近的人可以回家,我就來找你了。」
江歲歡深吸一口氣,拉著公孫胥朝外走去,「先跟我回去,明日我親自送你回兵營。」
……
「什麼!」楚晨正在清點箱子裡的金銀首飾,聞言憤怒地把手中的金鐲子扔到箱子裡。
「是誰!誰欺負我的小徒弟?把他們的名字告訴我,我晚上放看門鼠去他們家,把他們家中的糧食全都吃光!」
「是和公孫胥同住的幾個人,嫉妒公孫胥能被江昱關照。」江歲歡合上箱子,說道:「師父,這箱子裡的首飾你都數過好多遍了,不會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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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晨把箱子抱到旁邊,「多數幾遍我安心。」
他直起腰,拍了拍公孫胥的肩膀,「小胥啊,你受苦了,為師定會幫你討回公道。」
公孫胥心裡暖洋洋的,用力點了點頭,「嗯!」
晚上,江歲歡叮囑張嬸做了一大桌子菜,公孫胥看到後眼睛都亮了。
兵營里每日就那幾個菜,不是白菜就是土豆,偶爾有個肉絲混在白菜湯里,如同大海撈針。
教頭們美名其曰,以此磨鍊士兵們的心性。
別人不知道,公孫胥的心性算是磨鍊出來了,吃得差也就罷了,還經常被搶,時間一久,對吃飯都險些失去興趣。
現在看到這麼一桌子好菜,公孫胥的胃口瞬間被勾了起來,恨不得撲到桌子上,連著盤子一起吃進去。
江歲歡和楚晨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模樣,一同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看得出來孩子是真餓了。
江歲歡問道:「既然江昱對你很照顧,就沒有偷偷給你開個小灶?」
「有的,將軍有時候會給我送吃的,不過他一走,那些欺負我的人就會把吃得瓜分乾淨。」公孫胥一邊吃一邊說道。
楚晨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為師實在是聽不下去的,等明日你帶著為師一起回去,看為師如何把他們打的屁股開花!」
「好!」
次日一早,公孫胥帶著江歲歡和楚晨等人前往城外的兵營。
一輛馬車坐不下那麼多人,因此除了趕車的六麓,其他三人是用輕功跟了過去。
到了兵營後,江歲歡和楚晨他們被人攔了下來,「兵營禁止這麼多人進去,即使是家人也不行。」
有人指著江歲歡小聲說道:「這個女子好像是將軍的妹妹。」
「不早說!」攔著他們的人瞬間變了臉色,殷勤地說道:「江小姐,您要去幹什麼?我送您過去。」
「不用,我們去小胥的帳篷里看看就走。」江歲歡淡淡地說道。
他們離開後,那個人推了推旁人,「快去稟報將軍,就說他妹妹來了!」
公孫胥帶著他們走到一頂帳篷旁邊,「到了,這裡就是我睡覺休息的地……」
沒等他說完,楚晨掀開帘子大步走了進去,怒道:「就是你們欺負我徒弟?」
帳篷里坐著十來個士兵,一齊朝楚晨看了過去。
其中一個人半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不屑地問道:「你誰啊?」
與此同時,江歲歡並肩和公孫胥走了進去,她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位是小胥的師父,我是小胥的師姐。」
「聽說這裡有人欺負小胥,我們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