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歡清點著手中的銀票,頭也不抬地說道:「我想不會有那一天的。」
「人心易變,現在下結論恐怕太早了。」千京夷勾了勾唇,打開門走了出去,輕飄飄留下一句「告辭」。
江歲歡身旁四人恨得牙痒痒,這個千京夷當著他們幾個的面想要拐走未來的王妃,分明是不把王爺放在眼裡!
元九手裡捏著四枚飛鏢,憤憤道:「真想現在就殺了他。」
「我支持你!」六麓在旁邊摩拳擦掌,「在京城待了這麼久,第一次見到如此狂妄的人,實在可恨!」
白梨一言不發地看著手中的劍,劍身被千京夷用內力震碎,只剩下了劍把。
她悶悶不樂地蹲下去,把地上的碎片用巾帕包裹著收了起來。
八方勸說道:「你們兩個別衝動,千京夷武功那麼高,我們幾個怕是打不過他。」
元九和六麓不可置否地聳了聳肩,他們只是那麼一說罷了。
千京夷不是簡單人物,殺了他一個,說不定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他們才不敢輕易動手。
「咱們還是先把這事告訴王爺為好。」八方看向白梨,說道:「你去吧,順便再領一把劍回來,身為護衛,身上必須得有趁手的……」
「哎,慢著。」六麓急忙打斷他,「王妃剛才寫了保證書,保證不會把事情說出去的。」
元九插話,「王妃只說了她會保密,沒有說我們。」
「你以為千京夷是傻的嗎?王妃肯定在保證書上寫了我們,所以千京夷才會那麼容易就離開。」六麓偷偷看過一眼保證書,知道上面的內容。
幾人在旁邊吵吵起來。
江歲歡數完銀票,氣定神閒地起身說道:「別吵了,聽我說兩句。」
「你們以為千京夷這麼好說話,區區一張保證書就能把他打發走嗎?」
六麓撓頭問道:「啊?不是嗎?」
「當然不是。」江歲歡把銀票收起來,「千京夷這次過來是為了試探我的態度,還有我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情。」
「如果我對楚晨不在乎,他轉頭就能把楚晨給綁走送到邊關。」
「可我態度強硬,甚至知道他們要做的事情和祭祀大典有關,他自然就明白了我不好惹,不敢輕易動手。」
「所以這張保證書,只是為了讓雙方面子都好看,沒什麼太大用處。」
六麓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我看得不夠透徹。」
「白梨,快回宮把這件事告訴王爺。」
「且慢。」江歲歡拿起紙筆,「雖然保證書沒什麼用,但我還是想當一個有誠信的人。」
「我保證自己不說出去,但是我可以寫下來。」
六麓不由得豎起大拇指,「王妃,還得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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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歲歡在紙上寫下一句話:祭祀大典上小心楚逸。
她把紙條交給了白梨,「回宮的時候小心點,不要被別人發現了。」
「是。」
白梨拿著紙條進了皇宮,把紙條交到了顧錦手中。
她本想再回王府拿一把劍,可是掌管兵器庫鑰匙的人是布穀,猶豫片刻後,她直接回到了容月閣。
江歲歡吃完午膳和萬夢煙閒聊,見她空著手回來,便問道:「你沒有去拿劍嗎?」
「沒有。」白梨搖頭,說道:「我不用劍也行。」
六麓小聲在江歲歡耳邊說道:「掌管兵器庫鑰匙的人是布穀。」
只一句話,江歲歡就明白了,無奈道:「好吧。」
另一邊的皇宮裡,顧錦收好紙條,對蒼一說道:「明日的祭祀大典上,你多派幾個人看著楚逸,本王要知道他和千京夷在搞什麼鬼。」
一旁的綠衣支著胳膊說道:「管他做什麼,他肯定是想在祭祀大典上出風頭,為了以後坐上皇位做準備唄。」
「反正你馬上要離開大淵,不如趁著這為數不多的時間跟你未來夫人溫存,別操心這些有的沒的了。」
顧錦冷冷說道:「楚逸藏得太深,我甚至不知道他和千京夷是至交好友。」
「他與姬貴妃和徐年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做這些事情肯定不是為了出風頭。」
「行吧行吧。」綠衣對楚逸的事情不感興趣,擺了擺手說道:「不說他了,說說徐年吧。」
「這位鳳兮國唯一的皇子流落到大淵,為了姬貴妃進宮當假太監,給皇上戴了那麼多年綠帽子。」
「好不容易被鳳兮國的國主找到,還沒跟他爹見過面呢,就被你給逮到了。」
綠衣對著書架努了努嘴,「你把他關在密室里也有好幾天了吧,打算什麼時候殺了他?」
顧錦起身走到書架前面,「走吧,先去看看他。」
他用手握住書架上的一個虎頭擺件,用力轉動擺件,只聽「咯噔」一聲,書架緩緩往兩邊裂開,中間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入口。
顧錦抬腳走進去,綠衣緊隨其後。
二人的身後,書架緩緩合上。
狹窄陰暗的地道里,綠衣幽幽地說道:「我很早之前就想說了,這密室門不能開著嗎?萬一哪天有人闖進來把機關毀壞了,我們會被困死在這裡頭的。」
顧錦淡淡地說道:「若是有人闖進來,看見打開的密室門,你覺得他會往裡頭扔毒藥還是炸藥?」
「……」綠衣摸了摸鼻子,「還是關上書架吧,比起被毒死或者炸死,我寧願被餓死。」
「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擔心你的身後。」顧錦停下腳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