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默不作聲地後退一步,站在江歲歡身前。
他蓄勢待發地將右手縮進袖口,看樣子隨時都會掏出一把飛鏢來。
白梨和八方、六麓三人,一字排開擋在門口,個個臉上都帶著煞氣。
雖然來者是客,但千京夷這樣的客人,他們可不歡迎。
坐在休息區的客人剛才還在談笑風生,感受到氣氛不對勁後,一下子全部安靜了下來,探頭探腦地張望著。
容月閣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鴉雀無聲。
面對著幾人的敵意,千京夷好似感受不到,依舊笑意晏晏地看著他們。
在其他人眼中,千京夷嘴角含笑,看上去心情不錯。
只有白梨幾人能夠看出來,千京夷的氣勢帶著隱隱殺氣。
他們奉命保護江歲歡的安全,因此只要千京夷不動手,他們一般不會主動出擊。
可千京夷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導致場面陷入僵局。
江歲歡看著雙方劍拔弩張的模樣,心中緊張不已,可千萬別在容月閣裡面打架啊,這裡的東西都很貴的!
為了保住容月閣,江歲歡主動開口說道:「我們今天的排隊名額已經滿了。」
「這位公子,你看著不像是無理取鬧的人,還是趕緊離開吧。」她加重了語氣,「六麓,送客!」
千京夷不知從哪拿出一塊號碼牌,他捏著號碼牌的一角,在眾人面前晃了晃,「我有這個,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江歲歡臉色難看,千京夷手中拿的是容月閣發的號碼牌,一定是他讓下人早上前來排隊拿到的。
白梨幾人沒有輕舉妄動,等待著江歲歡的回答。
江歲歡皺起眉頭,千京夷手中拿著號碼牌,自己不能當著客人的面趕他走,會影響容月閣的聲譽。
再者就是,他出現的時間太巧了,早不來晚不來,楚晨剛從地牢里逃回來,他就來了。
如果江歲歡猜得沒錯,千京夷十有八九是為了楚晨而來。
「讓他進來吧。」江歲歡冷冷看了千京夷一眼,「二樓。」
江歲歡往樓上走去,元九緊跟在她身後。
白梨幾人往旁邊讓開,千京夷笑著從他們身旁走過,道:「還是你們家主子通情達理,善解人意。」
他的尾音拉得很長,充滿磁性的聲音如同一支羽毛,從眾人耳朵上划過去。
望著千京夷上樓梯的身影,白梨一把拔出長劍,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人分明是在調戲王,調戲主子。」
「如此輕浮,怎能讓主子跟他相處!」
白梨提著劍就要衝過去,被六麓和八方攔了下來,八方說道:「白梨,莫要衝動,主子有分寸。」
「是啊。」六麓的眼神往旁邊瞟,「快把劍收起來吧,這裡的人都看著你呢。」
白梨轉頭一看,休息區的人全都驚恐地盯著她手中的劍,有的女子嚇得把茶杯都掉在了地上。
「咳!」白梨咳嗽一聲,把劍收了起來,大步朝樓上跑去。
六麓和八方想對客人解釋,萬夢煙從櫃檯後面走出來說道:「你們上樓去保護歲歡吧,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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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沖她點了點頭,迅速跑到了樓上。
江歲歡走進二樓其中一個房間,翹著二郎腿坐了下來,元九站在她身後,眼睛明亮銳利,如同黑夜裡的貓。
很快,千京夷走進來,順手想要關上門。
「門就別關了。」江歲歡淡淡地說道:「做保養很快的,沒有關門的必要。」
千京夷笑道:「怎麼?江小姐是怕跟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不好的名聲來?」
「如果是這樣,我會對你負責的。」千京夷說話越發大膽。
被忽略的元九憤怒不已,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這人竟然敢調戲王妃!
他把飛鏢緊緊握在手中,以防千京夷對王妃圖謀不軌。
江歲歡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是個大夫,如果共處一室就會傳出不好的名聲,那我得對幾百個男子負責。」
聽到這句話,千京夷眼中閃過一抹詫異,自古以來都是男子需要對女子負責,第一次聽到女子要對男子負責的說法。
有趣,真是有趣。
千京夷愣神的時候,白梨三人走進房間,站在了江歲歡的身側。
「儘管江小姐不介意,這房門還是要關的。」千京夷看向江歲歡身旁的幾人,「他們都得出去。」
江歲歡抱著胳膊,質問道:「你是害怕你昏睡的時候,他們會突然對你動手麼?」
「這點你放心,他們都是正人君子,做不出來那種事的。」
她譏諷地勾起唇角,「他們可不會像某個人一樣,把人迷暈了送到鬥獸場。」
千京夷絲毫不覺得害臊,笑著說道:「江小姐,以往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
「其實我此次目的不是做什麼保養,而是來跟你打聽一個人,所以不能有旁人在場。」
「什麼人?」江歲歡歪了歪頭,心道千京夷果然是為了楚晨而來。
千京夷用手輕敲著門框,道:「你得讓他們先出去,我才能告訴你。」
江歲歡扭頭說道:「你們先出去吧,在門口等著我。」
「屬下得保護您的安全。」幾人搖頭。
「你聽見了吧,他們不願意離開。」江歲歡聳了聳肩,對千京夷說道:「你不妨直接說吧,那人究竟是誰,我看我認不認識。」
「不止認識,那人現在就在你家。」千京夷慢悠悠地說道。
聽到這話,江歲歡緊緊握住了椅子的扶手,千京夷知道楚晨來找她了!
「我家裡人那麼多,不知你要找哪一個?」她冷靜地問道。
千京夷臉上的笑容減淡,說道:「江小姐,我的時間很珍貴,希望你能配合我一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你這樣裝傻實在沒有意義。」
六麓倒了杯茶放在江歲歡手中,她抿了口茶說道:「我的時間也很珍貴,你知道我一刻鐘能掙多少錢嗎?」
她油鹽不進的態度讓千京夷忍不住變了臉色。
千京夷不再催白梨等人離開,而是用力摔上門,走到她對面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