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歡剛給錦煦敷了面膜,此時正在用帕子擦著手,聽到這話後她動作一頓,抬起頭說道:「我不懂您的意思。」
錦玉扭頭往樓梯處看了一眼,她擔心樓下的夫人小姐們聽到談話聲,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前幾日在薛府,你告訴我薛令病得很重,還勸我取消婚約!」
「這才幾天的時間,薛令的病不但好了,還要率兵去攻打南疆人!這不是裝病是什麼?」
江歲歡慢條斯理地說道:「錦玉殿下,首先我要解釋一點,我的確說過薛公子病得很重,但是我還說了,薛公子的病得看他的造化。」
「薛公子的病來勢洶洶,我開的藥只能起到輔助作用,病能不能好主要靠他自己。」
「想必薛公子一定很想替皇上排憂解難,親自帶兵攻打南疆人,所以激發了他自身的求生欲望,他的病才會好得那麼快,並不是我危言聳聽。」
短短几句話,聽得錦玉一愣一愣的。
江歲歡隨手把用過的帕子扔進腳邊的竹簍里,慢悠悠地說道:「其次,容月閣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您可以大聲說話,樓下的人是聽不到的。」
錦玉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問道:「這麼說來,你和薛令不是一夥的?薛令也沒有裝病?」
「我只是一個太醫,而薛公子是大理寺卿的兒子,我和他怎麼可能是一夥的呢?」
江歲歡搖頭否認,接著又反問道:「薛公子那天的模樣您也看到了,臉色煞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像是裝病嗎?」
錦玉啞口無言,不禁有些煩躁地說道:「不管薛令有沒有裝病,他敢求我父皇取消婚約,我就要讓他好看!」
江歲歡心裡「咯噔」一聲,聽錦玉這話,難不成又要整什麼么蛾子?
錦玉指著白梨幾人說道:「江太醫,能不能讓你這幾個徒弟先去樓下待一會兒?我有話想要單獨對你說。」
白梨幾人面露抗拒之色,他們都是江歲歡的貼身護衛,正常情況下不能離開江歲歡三米之外的。
江歲歡大概猜到錦玉要做什麼了,她對白梨幾人說道:「你們先去樓下吧,等會兒我再叫你們上來。」
白梨幾人往樓下走,走到樓梯的一半時,元九抓住欄杆往外一跳,在空中翻了個身,整個人如同壁虎般緊貼在樓梯的背面。
元九身形不算長,雙手雙腳剛好抵住樓梯的兩邊,以此固定住身體。
他衝著剩下三人使了個眼色,三人沒有停留直接走下樓梯,而他則在樓梯背面守著,如果二樓出什麼事,他能第一時間衝上去。
白梨幾人離開以後,江歲歡瞥了一眼麥冬,問道:「錦玉殿下,這個小宮女用不用下樓?」
「不用,她在這裡站著就行。」錦玉說道。
麥冬昂起頭,顯得十分得意。
江歲歡心中暗想,這位錦玉公主還真是雙標,讓白梨幾人下樓,她自己的宮女卻可以待在這裡。
「江太醫,如果我想讓你幫我辦一件事的話,需要給你多少銀子?」錦玉直截了當地問道。
江歲歡不禁有些懷疑,她看著很愛錢嗎?怎麼剛上來就談錢?
她這麼想的,也這麼問了,「錦玉殿下,您覺得我很愛錢嗎?」
錦玉嗤笑,「江太醫,不是你愛錢,是天下人都愛錢。」
江歲歡不可置否地摸了摸鼻子,問道:「您想讓我辦什麼事?」
「很簡單,你以太醫的身份去薛府一趟,給薛令的藥里加點東西。」錦玉說道。
江歲歡不禁提高了聲音,「您想讓我給他下毒?」
「噓!小聲點,別讓錦煦聽到。」錦玉沒好氣地白了江歲歡一眼,「我可沒說下毒,只是讓你稍微加點料,能夠讓薛令發現不了,卻會影響他一輩子。」
江歲歡沒明白,「那是什麼?」
「我聽說孟晴偷偷給七哥吃了絕子藥,七哥沒有發現,還是孟晴主動說出來的。」錦玉的聲音越來越小,「所以你能不能也給薛令吃下絕子藥?」
「錦玉殿下,你聲音太小了,我聽不清楚。」江歲歡攤開雙手說道。
錦玉又說了一遍,江歲歡掏了掏耳朵問道:「什麼藥?」
「絕子藥!」錦玉提高聲音,立馬扭頭看了看四周,生怕被其他人聽到。
江歲歡睜大眼睛,猶豫道:「錦玉殿下,這會不會有些太過了?」
「薛令他敢親自去找我父皇取消婚約,理應為此付出代價。」錦玉臉上的笑容有些猙獰,「我要讓他斷子絕孫!」
今日是個好天氣,暖洋洋的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可江歲歡卻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她轉身朝錦煦所在的房間走去,「我去看看錦煦殿下醒了沒有。」
錦玉拉住她,「著什麼急啊,你還沒有答應我呢!」
「說吧,給多少銀子你才願意做?」
她停下腳步,「您願意給我多少?」
錦玉想了想,說道:「我沒什麼現銀,但是我有許多上好的首飾,加起來少說值個七八萬兩。」
「好。」江歲歡答應了下來。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去給薛令吃下絕子藥,事成之後我把首飾給你送過來。」錦玉滿意地說道。
「殿下。」麥冬拽了拽錦玉的袖子,湊到錦玉耳邊提醒道:「您得親眼看著才行啊,萬一她騙您呢。」
「你說得沒錯。」錦玉點點頭,對江歲歡說道:「江太醫,到時候你帶著這個小宮女一起去吧。」
江歲歡知道這是錦玉信不過她,專門找人來看著她呢。
她笑道:「沒問題,別說小宮女了,您跟著一起去都行。」
「我就不去了,我不想再看見薛令。」錦玉撇了撇嘴,轉身往樓梯處走,「我去樓下坐會兒,等錦煦好了讓她來樓下找我。」
「哦對了。」錦玉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江歲歡說道:「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說,就連錦煦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