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被迫仰起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不清楚本來的面目。
不僅如此,他的鼻血還在嘩啦啦地往外流著,而他兩隻胳膊都失去了知覺,連擦掉臉上的血跡都做不到。
他不甘心地瞪著江歲歡,「剛才……
」
剛說兩個字,壯漢的鼻血就順著張開的嘴巴流了進去,他下意識地咂了咂嘴,接著就乾嘔起來,「呸呸!呸!真噁心!」
他噴出來的口水差點吐到江歲歡身上,江歲歡滿臉嫌棄,按著他的腦袋扭到一邊,對準了看台上的看客。
夾雜著鼻血的口水噴得四處都是,看客們尖叫著躲閃,有個粉衣女子受不了了,拿出帕子往擂台上扔,「把他的鼻子堵住,我給你一千兩。」
「行。」江歲歡撿起地上的帕子,塞進了壯漢的鼻子裡。
壯漢終於停了下來,用帶著鼻音的聲音說道:「剛才是我輕敵,有本事你把我的胳膊接上去,咱倆再比一次。」
江歲歡乾脆蹲了下來,把壯漢的腦袋按在地上,道:「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打,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放了你。」
「你放了我?」壯漢忽然大笑了起來,「你算老幾啊!」
「在這個擂台上,咱們兩個人必須死一個,另外一個人才能下去。」壯漢的半邊臉壓在地上,惡狠狠地斜眼看著她,「這裡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懂了嗎?」
江歲歡放在他腦袋上的手又加了一分力氣,壓得他半張臉都變了形狀,「那我換個說法吧,只要你告訴我答案,我可以考慮再給你一次機會。」
壯漢猶豫了,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轉,問道:「真的?」
「當然。」
「你要是騙我怎麼辦?」
「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四周的看客們都以為比賽已經結束了,押了壯漢的看客大為失望,有的已經罵罵咧咧地往外走去。
而押了江歲歡的幾個人卻興奮地大吼著,「快點動手!殺了他!」
壯漢聽到下面的聲音後,咬牙說道:「好,我告訴你。」
在這些嘈雜的聲音中,壯漢帶著鼻音的聲音並不是很清楚,江歲歡微微彎下腰,聽見他說,「把你送到這裡的人,是鬥獸場的東家。」
江歲歡追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這我就不知道了。」壯漢撇了撇嘴,「這裡的東家身份神秘,每次出現都帶著面具,沒人知道他的長相和名字。」
「他擄走那麼多人,難道沒有官府來查他嗎?」江歲歡問道。
「不不不,你搞錯了,鬥獸場裡的『獸』,包括我,要麼是被人賣到這裡的,要麼是自願過來參加的,只有你一個人是被東家帶來的。」
壯漢說完後,又小聲嘟囔了一句,「看你長得這麼丑,肯定不是東家的姘頭,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惹到了東家,會被他送到這裡來。」
既然壯漢這麼說,那麼鬥獸場的東家一定是個男子了,這男子究竟跟她有什麼仇,要把她送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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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江歲歡的心中還有一點疑惑,她摸了摸臉,心道自己長得很醜嗎?
指心傳來的觸感細膩柔軟,卻有點…不像是真皮。
江歲歡把手放在了耳朵後面細細摸索著,果不其然,她摸到了一塊微小的凸起。
她頭皮一麻,原來她的臉被人戴上了人皮面具,怪不得壯漢會那麼說。
一想到自己臉上披了層假皮,江歲歡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試圖把人皮面具揭下來,可是剛揭開一點,耳後就劇痛無比,仿佛是她自己的皮膚被撕下來了。
有什麼東西滴落在手上,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面有一滴鮮紅的血跡順著手背慢慢滑落下去。
看來她本身的皮膚和人皮面具粘連得太緊,若是想要強行把人皮面具撕下來,自己的皮膚也會受傷。
江歲歡用袖子擦掉耳後的血跡,還好傷口不大,血很快就止住了。
壯漢努力把眼睛往上翻,看著她說道:「你的問題我都回答了,你快點把我的胳膊接回來。」
「沒問題。」江歲歡拽著他的頭髮,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你沒有說出那人的名字,所以我只能接好你的一隻胳膊。」
他憤怒地罵道:「你耍賴!」
「我哪裡耍賴了?」江歲歡反問道,「我讓你說出是誰把我帶到了這裡,你只說是鬥獸場的東家,一沒說名字二沒說長相,我怎麼找他報仇?」
壯漢目瞪口呆,「你要找他報仇?你知道他的勢力有多大嗎?」
「他動動小拇指,就能輕而易舉地捏死你!」
江歲歡把手放在他的左胳膊上,質問道:「你還想不想再接回胳膊了?」
「當然想了。」
「那就少廢話。」江歲歡說完,握緊他的胳膊扭了一下,只聽「咯噔」一聲,他的胳膊就被接回原位。
為了防止壯漢突然出手,江歲歡迅速後退了幾步。
而壯漢先是把鼻子裡的帕子拽了出來扔到地上,緊接著把左手放在右胳膊上用力一扭,他軟趴趴的右胳膊也恢復了正常。
他獰笑著說道:「小妞,其實我也會接骨哈哈哈,這一次我不會再輕敵,你就等死吧!」
周圍的看客們萬萬沒想到,這場比賽會再次出現反轉,本以為壯漢必死無疑,可居然又站了起來,使他們激動地吶喊起來。
押了江歲歡的人卻很不滿,「娘們就是容易心軟,幹不成大事!」
「就是,剛才是僥倖贏了,不趕緊把人殺了,反而還再給他一次機會,浪費老子的銀子。」
喧鬧的人群里,有一個男子安靜地看著擂台,他身穿紅衣,俊俏的長相吸引周圍的女子時不時偷看他一眼。
他認真地看著擂台上的江歲歡,唇角微微勾起,「有趣,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