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其中一個嬰兒面前時,顧錦停下了腳步,這嬰兒的臉圓嘟嘟的,眼睛緊閉著,睫毛又長又濃密,看起來非常可愛。
他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嬰兒的臉,下一秒,昏睡著的嬰兒居然用小小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一片暖流從心中划過,他動作輕柔地接過暗衛懷中的嬰兒,心道:這一定是他的孩子。
顧錦把嬰兒抱在懷裡,覺得自己的心變得一片柔軟,接著,他發出了一聲嘆息。
懷一個小娃娃是多麼辛苦的事情,如果早些認出來江歲歡就好了……
他緊緊抱著昏睡著的嬰兒,大步走到黑衣人面前,黑衣人捂著左肩的傷口趴在地上,身旁有幾個暗衛看守著。
看著這個黑衣人,顧錦覺得胸口的怒意愈發洶湧,他抽出暗衛腰間的劍,面無表情地把黑衣人左手的手指一根根剁了下來。
黑衣人尖聲哀嚎了起來,聲音像是瘋了的野獸。
顧錦把劍還給暗衛,捂住了嬰兒的耳朵,淡淡道:「放心,都是一些不會危及生命的小傷,本王會留你一條命的。」
等到黑衣人慘叫得差不多了,顧錦點住了他的穴位,對旁邊的暗衛說道:「把他帶回去。」
內院的招陰旗下,楚晨和公孫胥不知道聊了些什麼,二人抱頭痛哭著。
顧錦抱著嬰兒從他們旁邊走過,瞥了他們一眼後,頭也不回地走過去了。
他對身後的布穀說道:「你和一部分人留在這裡,查清楚這小小的農莊都有什麼秘密。」
「是!」布穀挺直了腰板應了一聲,他今天失誤掉進了密室里,耽誤了那麼多時間,得抓緊時間好好表現。
「如果那黑衣人與陰陽家有關係的話……」顧錦意味深長地看了布穀一眼,「你知道該怎麼做。」
「屬下明白,就算黑衣人與陰陽家有關係,屬下也絕對不會告訴陰陽家!」
「嗯。」顧錦輕輕一躍,抱著嬰兒離開了山莊。
回到江府後,顧錦徑直走進了江歲歡的房間。
江歲歡因為太虛弱了還在睡覺,聽到聲音後她慢慢睜開了眼睛,「誰?」
「我。」顧錦走到床邊,把嬰兒慢慢放到了江歲歡的身邊,「我把我們的孩子帶回來了。」
江歲歡一下子來了精神,激動地低頭去看,當她看到孩子的臉後,一行熱淚緩緩流了下來。
這是她的孩子。
她把嬰兒摟在懷裡,喜極而泣道:「你沒有見過孩子的臉,是怎麼認出來的?」
「可能是父子之間有某種感應吧。」顧錦溫柔地看著她,「我一碰他,他就抓住了我的手指。」
「真的嗎?」江歲歡眼睛一亮,用手戳了戳嬰兒肉嘟嘟的小臉,沒有反應。
她不甘心,用手輕戳了好幾下,結果熟睡中的嬰兒竟然伸出小手推開了她的手指。
「……」江歲歡眯起眼睛,「你小子怎麼回事?你娘我辛辛苦苦懷了你九個多月,你就這麼區別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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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失笑,「他在昏睡中什麼都不知道,你莫要生他的氣。」
江歲歡嗔怒地看了他一眼,「早知道不跟你相認了,這下好了,兒子剛出生就不認我!」
他笑著握住江歲歡的手,輕聲說道:「阿歡,這幾個月你辛苦了,我會好好補償你。」
江歲歡難得的沒有要補償,「這些再說,當務之急是給孩子取個名字。」
然而問題來了,這嬰兒雖然是她生下的,但也是顧錦的孩子,應該跟誰的姓呢?
江歲歡沉思半天,說道:「你姓顧,我姓江,不如讓這個孩子姓玉吧。」
顧錦:「姓什麼?」
他寧願相信自己耳朵壞了,都不願意相信江歲歡會讓孩子姓玉。
江歲歡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孩子不管跟咱倆誰的姓,都對另一方不太公平,而我們是靠著玉佩才能相認,不如就讓他姓玉。」
顧錦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要不先起個小名吧。」
「也行。」江歲歡看著嬰兒的臉蛋說道:「小臉這麼圓,不如就叫小湯圓吧。」
「好。」顧錦點了點頭,總比讓孩子姓玉強。
仿佛是知道自己有了小名,小湯圓竟醒了過來,黑亮亮的大眼睛看著江歲歡和顧錦,咧著嘴像是在笑。
江歲歡很高興,這麼愛笑,應該是個好養的。
她讓紅羅把奶媽帶了進來,楚晨之前帶回來的孩子已經被暗衛抱走了,正好可以讓小湯圓開始喝奶。
奶媽把小湯圓抱走後,顧錦起身想走,「你繼續休息吧,我先去審問那個黑衣人。」
江歲歡拉住他,「就在這裡問吧,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誰,有什麼意圖。」
「好。」顧錦讓暗衛把黑衣人帶進房間。
黑衣人已經被繩子綁了起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顧錦上前解開了他的穴位,然後一把拽下了他的面罩。
他尖叫一聲,想要躲卻躲不掉。
面具下面的,是一張獨特的臉,右半邊臉清秀端正,左半邊臉卻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布滿了疤痕,猙獰無比。
江歲歡皺著眉頭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帶走我的兒子?」
黑衣人冷冷說道:「你猜?」
這哪裡能猜到,江歲歡咬牙切齒地拿起一旁的藥碗砸了過去,正好砸在他的腦袋上,霎時鮮血直流。
儘管如此,黑衣人還是嘴硬地說道:「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反正我是不可能告訴你們的!」
顧錦此時開口道:「本王不殺你,不過,聽說你還有個師父?」
一提到他的師父,黑衣人瞬間變得暴躁起來,「你不要動我的師父!」
「你覺得本王會聽你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