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慘叫聲痛苦無比,仿佛遭受了極大的痛苦,聲音悽厲尖銳。
緊接著院子裡嘈雜起來,慘叫聲哭喊聲怒吼聲摻雜在一起,聽得人頭皮發麻。
江歲歡臉上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扭頭看向窗戶,道:「外面出事了!」
她扯掉身上蓋著的被子,打算衝出去看看,然而她剛坐起來,就感到下身傳來劇烈的疼痛,疼得她瞬間冷汗直流。
顧錦心疼地扶住她,另一隻手拿起被子輕柔地蓋在她身上,「阿歡,你在這裡等著,我出去看看。」
江歲歡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別說跑出去了,連站起來都很艱難。
她推了推顧錦的胳膊,「快去!」
顧錦點頭,緊接著一陣輕風拂過,房門「砰」地打開又被關上,顧錦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裡。
江歲歡看著緊閉著的房門,在心中默默地祈禱,她的孩子啊,千萬不要出事!
顧錦來到院子裡,看到眼前的景象後,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瑩桃的手腕不知被誰砍了一刀,手和胳膊幾乎分離,只剩一點皮肉連接著,她跪在地上拼命捂住手腕,口中發出悽厲的尖叫。
儘管她很用力地捂著,鮮血還是源源不斷地從傷口裡涌了出來,流了一地的鮮血。
春桃和張雲蹲在瑩桃身邊,手忙腳亂地想幫她止血,可是瑩桃的傷勢太嚴重,春桃拿著毛巾卻不敢上手,生怕把僅剩的一點皮肉也弄斷掉。
李薛洺躺在地上,應該是暈過去了。
除了他們,其他人都不在了,包括剛出生的嬰兒。
顧錦攥緊了拳頭,厲聲喝道:「來人!」
兩個暗衛從天而降,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跪在地上說道:「屬下參見王爺!」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顧錦怒目而視,凌厲的眼神壓得兩個暗衛不敢抬頭。
其中一個暗衛顫顫巍巍地說道:「回王爺,剛才有一黑衣男子突然出現,砍了那丫鬟一劍,奪走了丫鬟懷中的嬰兒。」
「他動作太過迅速,屬下甚至沒看清楚他的長相,他就抱著嬰兒逃走了。」暗衛把雙手放在額前,「東宸王和公孫小少爺,還有屬下的三個弟兄已經前去追趕。」
「屬下害怕這是調虎離山計,所以留了下來。」
顧錦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壓制著心中的怒火問道:「是毒蠍的手下麼?」
「不清楚。」暗衛低下頭,「那人蒙著面,看不清臉。」
另一個暗衛說道:「可以肯定的是黑衣人武功極強,這麼厲害的武功,在大淵排得上前幾了!」
「蒙面黑衣人,武功很厲害,抱走了剛出生的嬰兒……」顧錦的聲音越來越冰冷,說道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周圍的人仿佛墜入了冰窟。
顧錦剛想追去,又想到萬一這真的是調虎離山計,房間裡的江歲歡就危險了。
他對跪在面前的暗衛吩咐道:「放信號彈召集人手過來!」
「是!」兩個暗衛異口同聲地應下,其中一人從胸口拿出信號彈,對著天空放了出來。
藍色的煙花在空中炸開,很快隱藏在京城各個角落的暗衛就會趕來。
片刻後,于吉從外頭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指著外頭的房頂氣喘吁吁地說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少爺被人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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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打斷了于吉的話,問道:「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于吉彎著腰,雙手扶在膝蓋上大口喘氣,「我用最快的速度跟著他們跑,還是追丟了,只記得他們最後消失的地方是東南方向。」
他說話的功夫,幾十個暗衛從四周的房頂上圍了過來,紛紛跳進了院子裡。
于吉這兩天經歷了太多事情,心臟的承受能力強大了不少,看到幾十個暗衛同時出現,也只是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眾人聽令!」顧錦雙手背在身後厲喝一聲,「分成兩組,一組人前往東南方向追蹤蒙面黑衣人,另一組人留下來,在這裡把守著!」
「記住,一定要把蒙面黑衣人手中的嬰兒安全帶回!」
「是!」
一半的暗衛往東南方向追了過去,剩下的人在府上東南西北各個方向把守。
顧錦叫住其中兩個暗衛,「把受傷的人送到府上里去,讓千藥師給他們治療。」
一個暗衛扛起地上的李薛洺,用輕功離開了這裡。
剩下的瑩桃就有些麻煩了,她已經疼暈了過去,受傷的手腕無力地垂在地上,可以看見裡面的森森白骨。
春桃忍著心中的酸澀,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腕用毛巾包裹了起來,暗衛抱起她縱身一躍,離開了宅子。
剩下于吉和張雲兩個人,開始清理地上的血跡。
顧錦神色深沉,心中猶豫要不要把此事告訴江歲歡。
江歲歡剛剛生完孩子,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若是得知了此事,氣血攻心落下病根該怎麼辦?
他與江歲歡好不容易相認,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等他抓到了那黑衣人,定不會輕饒!
不過現在,還是能瞞一時是一時吧。
顧錦做好決定轉過身,卻看見房間門是打開著的,江歲歡彎著身子,右手扶著門框望著他,臉色煞白,神情略顯的迷茫,「孩子呢?」
江歲歡穿著單薄的裡衣,甚至連襪子也沒有穿,雙腳凍得通紅,寒風吹在她身上,她也渾然不覺,看著顧錦又重複了一遍,「孩子呢?」
看到向來樂觀無畏的江歲歡這副模樣,顧錦只覺得心尖針扎似的疼,他走進去關上房門,輕輕地把江歲歡抱了起來,「阿歡,地上涼,我先抱你回到床上。」
江歲歡沒有掙扎,任由顧錦將她放在床上,用厚重的被子蓋住了她,又用溫熱的手握住了她的雙腳。
她的身體被溫暖給包裹住,心卻如冷若寒冰。
剛才顧錦那麼久都不進來,江歲歡強忍著疼痛感下了床走到窗邊,正好聽到顧錦吩咐暗衛的話,這才知道孩子被人擄走了,當即如遭雷擊。
這孩子是她懷胎數月生下來的,早已有了深厚的感情,然而她只看了孩子一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讓她無法接受,所以才會連著問顧錦兩遍。
顧錦拿來兩個湯婆子,放到江歲歡的腳邊,輕聲說道:「阿歡,孩子不見了,但是你不要太過憂慮,我一定會把孩子找到。」
江歲歡低著頭,喃喃道:「我還沒來得及給他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