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激動地跑了過來,還沒看清顧錦的臉,先聽到了顧錦說的話,他下意識地把玉佩摟進懷裡,怒道:「什麼你的玉佩?明明是我剛從匣箱裡拿出來的!」
他翻了個白眼,看向于吉喊道:「管家,把這個臭不要臉的人趕出去!」
于吉被顧錦從天而降的那一幕嚇懵了,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見于吉不動,楚晨左右看了看,指著站在樹後的公孫胥說道:「徒弟,你躲樹後面幹什麼?過來把這個討厭的人趕走!」
「為師好不容易打開匣箱拿出來的,這人張口就說是他的,當真可惡!」
公孫胥一點點從樹後挪了出來,慫著脖子說道:「表舅舅好。」
顧錦出現後,他害怕被顧錦給送回太尉府,剛打算偷偷溜走時,就被楚晨給叫住了。
「這人是你表舅舅?」楚晨終於正眼看向顧錦,剛看一眼雙腿就軟了下來,「皇,皇叔!」
顧錦對著楚晨伸出手,「把你手上的玉佩給我。」
楚晨忙不迭地把手上的玉佩遞了過去,臉上的神情看起來頗為心痛,他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說道:「皇叔,你仔細看看,會不會是看錯了?」
顧錦沒說話,認真地看著手中的玉佩,玉佩通體碧綠,清透無瑕,上面還有一個「顧」字。
是他的玉佩。
此玉是涼都國最大的玉石礦里挖出來的翡翠,十分稀有,二十多年前涼都國和大淵還沒打仗,涼都國曾經送給大淵的太清皇后一塊翡翠原石。
太清皇后命工匠把這塊翡翠原石打磨成一塊玉佩,送給了剛出世沒多久的顧錦。
顧錦戴了二十多年,所以才會一眼就認出來。
九個多月前,他被毒蠍暗算吃下春藥,無意間躲進了楚訣府上的柴房中,本想著忍上一個夜晚,卻不曾想那間柴房裡還有一個女子……
他清醒後為了補償那女子,把這玉佩送給女子,讓女子以後遇到困難,就帶著玉佩來找他。
京城中有很多人都認識他這玉佩,只要拿著玉佩稍作打聽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後來女子一直沒有找上門,他以為女子是犯了錯誤的丫鬟,之所以沒有找過來,是把玉佩拿去當了銀子。
他試著派人去京城各個典當行去找,也派人尋找過那個丫鬟,可兩個都找不到。
漸漸的,他也忘卻了這件事。
顧錦想不到會在今日這種時候,再次看見這玉佩。
玉佩冰涼如水,他卻感覺手心越來越燙,燙得他幾乎拿不穩這玉佩了。
他聲音微微的發顫,「這玉佩是哪來的?」
「皇叔,你先冷靜下來。」楚晨有些害怕地後退一步,「這玉佩是我在一個匣箱裡發現的。」
「匣箱呢?」顧錦問道。
楚晨生怕顧錦發怒,撒腿就跑,「我這就去給你拿來。」
很快,楚晨抱著一個匣箱跑回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顧錦面前,「皇叔您看,就是這個匣箱。」
顧錦拿起匣箱後心中一涼,這是皇上賜給楚訣的匣箱,他的玉佩為何會在楚訣的匣箱裡,又是如何到了楚晨的手中?
他把匣箱扔在一邊,攥住楚晨的脖子冷冷問道:「這匣箱為何會在你手中?」
楚晨差點以為今天要交代在這裡了,大聲說道:「這玉佩是小九兒的,她從江媚兒手裡得來的!」
「求求皇叔別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個好友在酒樓里洗盤子,等著我去把他贖回來呢!」
楚晨的人生格言是,該打架時打架,該認慫時就得認慫。
這不,顧錦聽到他的求饒後,果然放下了他,皺著眉頭看向江歲歡所在的房間。
楚晨悄無聲息地後退了兩步,說道:「皇叔若是想知道這玉佩的來歷,不妨等小九兒生完孩子後,再過來問她。」
「不必,本王就在這裡等著。」顧錦攥著手中玉佩,聲音有些發緊。
雖然這匣箱是江歲歡從江媚兒手裡得來的,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枚玉佩或許和江歲歡有關係。
房間裡,江歲歡躺在床上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把孩子生出來,她的臉色漲紅,表情因為用力顯得有些猙獰,有水珠順著眼角落在枕頭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穩婆是京城裡最有經驗的穩婆,在旁邊冷靜地說道:「夫人再堅持一會兒,深呼吸!」
江歲歡作為頂尖的醫生,知道生產時應該怎樣發力,可當她自己生產時,才知道究竟有多疼,疼得她把腦海里的專業知識忘得一乾二淨,只能跟著穩婆的指引來。
她雙手抓著被子,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大口地深呼吸,拼命地忍著沒有喊出聲,怕泄了力氣。
穩婆頭一次看到這麼能忍的女子,她好心提醒道:「夫人,若是實在忍不住了,可以叫出聲的。」
「沒事。」江歲歡咬緊牙關搖了搖頭,額頭的冷汗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時間一長,她的意識變得有些恍惚,隱約間聽到了顧錦的聲音。
自己莫不是疼暈了吧?江歲歡心裡冒出了這個念頭,趕緊逼著自己清醒起來。
穩婆這時也有些慌了,小聲嘀咕道:「這麼久了還生不出來,不會是難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