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們本來就是合作關係

  吃完飯後,江歲歡坐著馬車回了家,剛下馬車瑩桃就迎了上來,「小姐,你怎麼才回來?」

  「剛在太師府用了晚膳。」江歲歡把手中拎著的羊肚菌遞了過去,「把這個拿到廚房,讓張雲明天燉雞湯喝。」

  瑩桃接過羊肚菌,說道:「小姐,萬小姐剛才來找你了,我說你出去了,讓她明日再來。」

  江歲歡知道萬夢煙一定是聽說了秋獮結束的消息,專程過來找她的。

  她抬腳朝屋子裡走去,「我先回去休息,明日萬夢煙來了你再叫我。」

  離家這麼多天,她非常想念自己的床,必須好好睡上一覺才行。

  「對了。」她停下腳步,「給春桃安排好房間了嗎?」

  「安排好了,就在我和紅羅的房間旁邊,她挺滿意的。」

  「你們相處起來可還融洽?」

  「挺融洽的,尤其是張雲嬸,可喜歡她了。」瑩桃笑了起來,「張雲嬸做的每道菜她都說好吃,最後還把菜吃得乾乾淨淨,連湯汁都沒剩下。」

  江歲歡唇角微微上揚,又問道:「公孫胥呢?」

  瑩桃指了指公孫胥的房間,「小姐一出門,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連晚飯也沒吃呢。」

  「是麼?」江歲歡扭頭走到公孫胥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公孫胥,你不去投軍了?」

  雖然她勸公孫胥不要去江昱的部下那裡投軍,但公孫胥的態度看起來很堅定,想必不會聽她的。

  果然,公孫胥在房間悶聲說道:「去!」

  「那還不趕緊出來?」江歲歡的聲音淡涼如水,「想去投軍還不好好吃飯,到時候準備爬著過去嗎?」

  「雖然我沒帶兵打過仗,但是我知道沒有哪個將軍會喜歡細狗一樣的兵。」

  面前的門「砰」的一聲被打開,公孫胥委屈地看著她,「江姐姐,你已經知道了我的遭遇,為什麼一點都不同情我?」

  江歲歡抱著胳膊,平靜地問道:「同情有用嗎?能夠讓你變得越來越強大嗎?能夠幫助你建功立業嗎?」

  一連三個問題,把公孫胥問得臉色漲紅,抿緊嘴唇搖了搖頭。

  「一味地祈求別人同情你,只會讓你變得越來越軟弱。」江歲歡皺起眉心,「我知道你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裡很難受,畢竟那是你的親生父親,但你不能一蹶不振,永遠逃避下去。」

  「你要是想躺平,一頓飯而已,吃不吃無所謂,我也不會管你。」

  「但你想投軍,你想建功立業,你就應該去吃飯、去練功、去看兵書,懂了嗎?」

  公孫胥聽得熱血沸騰,用力地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吃飯。」

  「嗯,去吧。」江歲歡目送公孫胥離去,終於鬆了口氣,「想不到勸人吃個飯也這麼難。」

  瑩桃在旁邊問道:「小姐說了這麼多,只是為了勸他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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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他昏迷了那麼多天,一直靠藥物補充精力,這都醒了還不吃飯能行嗎。」江歲歡很無奈,好不容易救活的人,可不能餓死了。

  「我還以為小姐當真不同情他呢。」瑩桃小聲說道。

  「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投毒,說來確實可憐。」江歲歡看著廚房亮起的燭光,輕聲說道:「不過公孫胥這孩子生性驕傲,若是太過同情他,可能會起到反效果。」

  瑩桃撓了撓頭,「小姐明明只大了公孫胥幾歲,說話的語氣卻像個長輩。」

  江歲歡輕咳一聲,留下一句「我去休息了」,就轉身回了房間。

  她並沒有立刻睡覺,而是在紙上把秋獮發生的事情用筆記了下來,包括延虛道長的事情,也記在了紙上。

  延虛道長的事情太過古怪,若是之前她可以請顧錦幫忙,而現在她只能先把這件事放一放。

  或許以後會有其他線索。

  夜深人靜,宅子裡的人都睡去了,江歲歡放下手中的毛筆,伸了個懶腰。

  忽然,一陣風吹開了窗戶,把桌上的毛筆吹到了地上。

  雖然家裡沒有三清山上那麼冷,但偶爾會起風,所以江歲歡並未在意,彎下腰去撿毛筆。

  等她把毛筆撿起來時,卻發現窗戶是關上的。

  她呼吸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過了身。

  燈火昏黃的房間裡,顧錦穿著一身黑衣站在床邊,長身玉立,俊美無儔,神情平靜,仿佛剛從畫上走下來。

  江歲歡一時啞然,看著顧錦說不出話來。

  顧錦一步步朝她走來,離她只有半步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垂眸看她,「江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習慣跟人挨得這麼近,眼神飄忽著問道:「什麼什麼意思?」

  「你跟我的交易已經完成了,謝謝我這麼多天對你的幫助,以後我也不必再派暗衛在你身邊保護你。」

  顧錦把江歲歡對馬夫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最後輕笑一聲,「還偷偷潛進我房間把那五十萬兩放在枕頭下,江小姐,你是打算跟我撇清關係了嗎?」

  江歲歡不敢看他的眼睛,點頭道:「沒錯,我們本來就是合作關係,我查出江媚兒的生母,你帶我去三清山見姬貴妃,現在這些事情都完成了,我們的交易也就結束了。」

  「我倒不這麼認為。」顧錦忽然伸出手抵住江歲歡身後的桌子,看上去像是把江歲歡擁在懷裡。

  他低下頭,聲音低沉沙啞,「江小姐冰雪聰明,我對你和他人完全不同,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我的心意。」

  江歲歡愣住,看著顧錦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心跳甚至漏跳了一拍,她只能緊緊閉上眼睛,「我不知道,我什麼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