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歡猝不及防地站了起來,趕緊伸手拽了拽裙擺,害怕被人看到她膝蓋上的暖貼。
她小聲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你忘了嗎?山莊裡到處都是本王的暗衛。」顧錦站在她身邊,面無表情地看著皇上。
「……」江歲歡親眼看到太子死在她面前,慌亂加上緊張的情緒,讓她把暗衛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
皇上聽到顧錦的聲音後,推開了姬貴妃的手,「小錦,你來了。」
「嗯。」顧錦看了一眼地上的太子,說道:「皇兄,太子的死跟江太醫沒有關係,我可以為江太醫作證。」
姬貴妃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聽說顧錦和新來的女太醫關係不和,現在看來傳言好像說得並不對。
皇上說道:「小錦,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插手。」
「朕的大兒子就這麼死了,朕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顧錦沉聲說道:「我有證人。」
「哦?」皇上眼神微閃,「證人在哪?」
「蒼一,把證人帶上來。」
顧錦的話音剛落,蒼一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
這群人中有孟太醫,有春桃,有破窗而逃的宮女,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宮女和侍衛。
這兩個宮女,一個是給春桃說太子妃不舒服的宮女,另一個是江歲歡在太子帳篷外攔下的宮女,就是她跟江歲歡說太子妃不舒服,提早回去了。
至於這個侍衛,則是江歲歡在太子殿外看到的侍衛,他進去通報了以後,讓江歲歡只能一個人進去。
江歲歡看著這些人目瞪口呆,從她進來這裡還不到半個時辰,顧錦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所有的關鍵人物都找到了。
這些人中除了孟太醫和春桃不知所措,其他人一個個抖如篩糠,站在原地不敢動。
顧錦厲聲說道:「進來!」
他們這才慢慢挪動了腳步,走到江歲歡旁邊跪了下來。
孟太醫和春桃跟著要跪下來,顧錦瞥了他們一眼,「你們不用跪,等會兒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就行。」
「是。」孟太醫連連點頭,扭頭看著江歲歡小聲問道:「江丫頭,你不是給太子妃看病去了嗎?這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江歲歡沖孟太醫擠了擠眼睛,「說來話長。」
一旁的春桃雖然年齡比江歲歡大,但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緊張得連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看,偷偷往江歲歡的身後挪了挪。
皇上問道:「這些都是什麼人?」
「讓他們親自給皇兄說吧。」顧錦的神色冷若冰霜,走到幾個宮女和侍衛面前說道:「你們若是敢有一丁點隱瞞,本王會把你們的皮剝下來,然後把你們掛到城牆上風乾,知道嗎?」
侍衛率先撐不住了,猛地朝地上磕頭,「皇上饒命啊,這都是太子逼著小的這麼做的啊!」
其他兩個宮女也開始磕頭,哭著說道:「是啊陛下,這都是太子逼著我們做的,他讓我們以太子妃的名義去哄江太醫過來,若是我們不這麼做,他就要殺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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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清淨的臥龍殿變得哭聲一片,皇上擺了擺手,讓人把那三個人拖了出去。
孟太醫和春桃聽了以後十分震驚,他們還以為是太子妃請江歲歡過來的,結果這竟然是太子的計謀。
孟太醫和春桃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孟太醫說道:「皇上,臣可以證明,確實是那個宮女過來說太子妃身體不適。」
春桃緊接著說道:「奴婢也可以證明,當時江太醫不在,那個宮女來找的奴婢,是奴婢轉達給的江太醫。」
皇上又看向地上跪著的宮女,「那你就是破窗而逃的宮女了?」
那宮女周身不停顫抖,「皇上,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只是按照太子的吩咐把江太醫迎進來,江太醫說太子臉色不好看,後來太子就,就突然倒了下去。」
「奴婢太過害怕,情急之下選擇破窗而逃,請皇上恕罪!」
皇上聽完,若有所思地看著江歲歡,「這幾個人的話和你說的一樣,看來你沒有說謊。」
江歲歡連忙拱手道:「陛下英明。」
皇上長嘆一聲,「既然太子的死與你無關,想必太子是突發惡疾,屍檢也不必做了,暫且將太子的遺體送回宮吧。」
「且慢!」江歲歡微微一愣,阻止道:「皇上,太子是中了黑烏草的毒。」
「黑烏草?」孟太醫瞪大眼睛,「這東西不是早就滅絕了嗎?」
「我之前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太子的症狀,和黑烏草一模一樣。」江歲歡解釋道。
皇上本想把這件事快點解決,誰知江歲歡竟然看出了太子是中毒而亡,他只好裝出震驚的模樣,「誰人敢下毒害太子?」
「孟太醫,你來給太子做屍檢!」皇上重重拍了一下床,劇烈咳嗽起來。
姬貴妃抱著看戲的心態看得起勁,過了好幾秒才發現皇上在咳嗽,連忙輕拍著皇上的後背。
孟太醫不敢怠慢,走過去開始給太子做屍檢,由於江歲歡說太子是中了毒,所以他只需檢查太子的血液便可。
他讓人倒了一杯水,然後用刀片劃開太子的手腕,把血擠進了杯子裡,血滴到杯子裡,很快便和杯子裡的水融在一起。
他搖頭道:「不對啊,中了黑烏草的話,血會在水中凝固,並且變成墨色,這血看著和普通血無異啊。」
「江太醫,你是不是搞錯了?」孟太醫回頭問道。
江歲歡走過去,「孟太醫,你忘了一件事,中了黑烏草之毒而死的人,只要超過一刻鐘,就檢查不出來了。」
「啊!瞧我這腦子,竟把這件事忘記了。」孟太醫敲了敲腦袋,發愁道:「那豈不是沒辦法了?」
「不,還是有辦法的。」江歲歡從袖中掏出一個針筒,「這是我在太子剛死去後,從他身體裡抽出來的血,這個可以檢查出太子有沒有中黑烏草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