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裡的光線很暗,幾扇窗戶都被關上了,陽光照不進來,顯得這裡很是陰冷。
而且偌大的太子殿中,居然只有一個宮女,宮女看見江歲歡後,迎上來說道:「江太醫,太子妃在後面的寢殿裡休息,我帶您過去。」
江歲歡看著這宮女,她的神色看起來有些不自然,雙手微微發抖,不知道是不是這寢殿裡太過陰冷的緣故。
「好。」江歲歡壓著心中的疑惑,跟著宮女往前走。
「為什麼不開窗?」江歲歡好奇地問道。
宮女的腳步微微一頓,說道:「太子妃的身體不太舒服,見不得光。」
就在江歲歡思考什麼病見不得光時,宮女停下了腳步,低著頭站到一邊,「江太醫,到了。」
江歲歡抬眼去看,寢殿的床上並沒有人,她正欲開口發問,卻見太子從旁邊的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美人兒,好久不見啊。」太子上下打量著她,一臉淫笑。
「怎麼是你?太子妃呢?」她心中警鈴大作。
「她這會兒應該陪著娘家人吃飯呢。」太子搓了搓手,「我已經讓人備好了飯菜,不如你跟我一同享用?」
江歲歡恍然大悟,太子妃並沒有身體不舒服,一開始就是太子假冒太子妃的名義,派人請她過來。
她冷笑一聲,「不好意思,我沒什麼胃口。」
說完她便轉身想走,太子在身後哈哈大笑起來,「你走不了了,我已經讓人把殿門鎖上了,殿外的人也都被我支走。」
「美人兒,看來這頓飯你是非吃不可了。」
江歲歡冷眼看向旁邊的宮女,「你是幫凶?」
宮女不敢看她,跪在地上哭泣道:「我沒有辦法,您別怪我。」
「少在這裡哭哭啼啼的,掃興!」太子狠狠瞪了一眼宮女,宮女嚇得不敢吱聲。
江歲歡抱著胳膊轉過身,嘲諷道:「看來太子殿下對自己的魅力很不自信啊!」
太子不解,「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若是很自信,應該相信自己靠著魅力就能迷倒我,而不是使用這種齷齪伎倆把我騙到這裡。」江歲歡的語氣滿是不屑。
她眼神中的鄙夷深深戳痛了太子敏感脆弱的自尊心,太子從陰影里走了出來,怒道:「長得這麼漂亮,嘴巴竟如此惡毒,今天就讓我好好治治你!」
窗戶縫裡透進來的光打在太子臉上,江歲歡看著他的臉,瞳孔驟然一縮。
他的印堂發青,嘴唇發紫,臉色極為難看,這種狀態要麼是病入膏肓,要麼是中了毒。
都這個樣子了,還有心思搞這一套騙人!
江歲歡慢慢後退,太子見狀嗤笑一聲,「現在知道怕了吧!」
「太子殿下,我建議你先去看看大夫,你這個臉色看起來不太對勁,應該是身體出了問題。」江歲歡說道。
太子怒不可遏,「你敢咒我?」
他衝上來想抓住江歲歡,結果剛跑到一半,就捂著胸口倒了下來,躺在地上不停抽搐著。
旁邊的宮女幾乎嚇暈過去,跌跌撞撞跑到了窗邊,竟是直接破窗而逃。
江歲歡臉色白了一白,這裡只剩下了她和太子兩人,若是太子出了事,她難逃其咎。
她內心並不想救太子,想著乾脆同那個宮女一樣,跳窗跑路算了。
可她認真一想,太子殿外的侍衛都知道她在這裡,要是她跑了,豈不坐實了這莫須有的罪名?
「唉!」江歲歡沒辦法,只能蹲下來救太子。
她迅速檢查了一下太子的身體,最後得出結論,太子應該是中了黑烏草。
這毒藥毒性極強,只需要一點點就能要了人命,但是藥效發作得很慢,所以江歲歡懷疑,太子應該是兩天前就中了毒。
她沒有黑烏草的解藥,正準備從實驗室里拿出解毒劑,看看管不管用時,太子兩腿一蹬沒了動靜。
這毒藥就是如此,毒性不發作很難發現,等毒性發作以後,又基本救不回來。
給太子下毒的人,一定十分恨他。
就在這時,太子殿的門被用力拍響,門外響起女子的聲音,「混帳東西!青天白日的鎖什麼門?」
「你是不是在裡頭瞎搞?給老娘把門打開!」
江歲歡猜測這聲音應該是太子妃的,她趁著門沒有被打開,趕緊拿出一個針筒,抽了一管太子的血。
她剛把針筒收起來,太子殿的大門就被踹開了,太子妃周亦如掐著腰跑到寢殿,邊跑邊罵,「老娘倒要看看你在搞什麼鬼!」
等周亦如跑到寢殿後,看到江歲歡站在寢殿中央,腳邊是一動不動的太子,冷笑一聲問道:「說吧,你們這是在搞什麼名堂?」
江歲歡面色冷靜地說道:「太子殿下中了毒,微臣剛才在為他醫治。」
「不過……」江歲歡語氣停頓一下,又說道:「太子中毒太久,毒藥發作時微臣已經無能為力。」
周亦如一愣,急忙跑了過去,當她發現地上的太子已經死了後,捂著耳朵尖叫起來,雙腿一軟癱在地上。
外面剛好有巡邏的錦衣衛,聽到聲音全都跑了進來,領頭的錦衣衛問道:「娘娘,發生什麼事了?」
周亦如顫抖著手指著太子,「太子,太子沒了!」
周圍人皆是一驚,這好端端的,太子怎麼突然沒了。
雖說太子並不受寵,但這要是出了事,他們這些巡邏的人,都是要擔責任的。
周亦如突然抬起頭,指著江歲歡說道:「本宮進來時,太子已經沒了,這裡只有她和太子兩個人!」
這句話分明是說江歲歡就是害死太子的罪人了,還有旁邊破掉的窗戶,乍一看像是江歲歡破窗而入,殺死了太子一樣。
錦衣衛首領走到江歲歡面前,「江太醫,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江歲歡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面無表情地說道:「稟報皇上吧,這裡發生的事情,我會一五一十的在皇上面前說清楚。」
她大步朝著門外走過去,錦衣衛首領帶著其他錦衣衛跟了上去,剩下兩個錦衣衛抬起太子前往皇上寢宮。
轉眼間,這裡只剩下周亦如和身邊的宮女,宮女安慰道:「娘娘不要太過傷心,對身體不好。」
周亦如瞥她一眼,「演戲罷了,怎麼連你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