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歡放下手中的茶杯,猜測道:「是不是皇上從馬上摔了下來?」
楊太醫坐到了她對面,「你聽說了啊。」
「嗯。」她點了點頭,「我昨夜去給皇上送治療失眠的藥,還順便幫他檢查了一下身體。」
「還好皇上沒有受內傷,只是右腳受傷,左臂脫臼,並無什麼大礙。」
孟太醫一聽,急忙說道:「不對,皇上從馬上摔下來以後,是我給他檢查的身體,並且包紮了右腳的傷口,他的左臂並沒有脫臼啊!」
「唔。」江歲歡眉頭輕輕皺起,「也可能是你沒有發現呢?我昨夜給皇上檢查身體時,他以為只是扭著了。」
「不可能的,我行醫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連皇上脫臼都看不出來。」孟太醫嚴肅地搖了搖頭。
江歲歡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正當她思索時,門外有宮女走了進來,「請問江太醫在嗎?」
她站了起來,「這兒呢,找我有什麼事?」
宮女說道:「御史夫人身體不舒服,請您過去看一看。」
江歲歡這才想起來,她身為唯一的女太醫,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照顧所有女眷。
她將剛才的問題拋在腦後,拿著藥箱跟著宮女走了出去。
她彎腰走進一頂帳篷,抬眼看去,裡頭竟然只坐著御史夫人一個人。
「夫人,您是哪裡不舒服?」她走過去問道。
御史夫人看著只有三十歲左右,聽到江歲歡的問題後,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江歲歡明白了什麼,說道:「您放心,我是一個有職業操守的太醫,不會將病人的隱私外傳的。」
御史夫人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慢慢說道:「江太醫,我這個地方起了許多紅疹子,有時候會很癢。」
「多長時間了?」
「約莫有三個月了吧。」
「三個月了?」江歲歡皺起眉頭,「之前有找大夫看過嗎?」
「沒有。」御史夫人微微搖頭。
看著她的神色,江歲歡明白了,這裡的大夫許多都是男的,而女性又十分保守,所以不願意找大夫來看。
江歲歡嘆了口氣,說道:「方便讓我看一眼嗎?」
御史夫人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江歲歡看過以後,說道:「你這是有炎症了,很常見的婦科病,我給你開點藥吃幾天就沒事了。」
「啊?」御史夫人驚訝地問道:「這病很常見嗎?」
「是啊。」江歲歡點頭,「你要是早點看大夫,這病早就好了。」
「不行,這種部位的病,怎麼能讓男大夫來看呢。」
御史夫人的態度十分堅定,這種事要是傳了出去,那很容易被人添油加醋,變成她不守婦道勾引男人。
江歲歡心中清楚,所以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袖子裡拿出一些藥,遞給御史夫人,「這些藥都是一天吃三次,一次一片,吃完就好了。」
「多謝江太醫。」御史夫人拿出一張銀票塞到江歲歡手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江歲歡裝作毫不在意地瞟了一眼,五百兩,不算少了。
她微微一笑,收起銀票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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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歲歡回到帳篷,吃了個午飯的功夫,她會治婦科病的消息就在營地里的女眷中傳開了。
這裡的許多女眷剛開始不信任她,後來得知她縫合傷口的技術比老太醫都要厲害,連皇上都讓她保護北漠王后,對她的印象大為改觀。
今天又得知她會治療婦科病,於是女眷們接連派宮女去請江歲歡過來。
江歲歡吃完飯從帳篷里出來,看見外面站了一排的宮女,她口中的牙線掉了下來,眨著眼睛問道:「你們是?」
宮女一個個自報家門,等她們說完後,江歲歡抹了把汗,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在我這裡排個號,我一個一個去看。」
……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江歲歡看了十七個女眷,其中十二個都是婦科問題。
江歲歡看完以後,在心中長嘆一口氣,這個時代沒有普及健康教育,女人甚至不夠了解自己的身體。
再加上許多大臣都是三妻四妾,女眷更加容易得婦科病了。
而女人得了婦科病,又因為保守不願意去看,只能忍著,最後越來越重。
江歲歡想,既然她改變不了這個時代,但她至少得想出什麼辦法,幫助女人脫離這個困境才行。
或許,她是時候收幾個女徒弟了。
這天一早,江歲歡急匆匆地走出房門,迎面撞上了顧錦。
顧錦見她著急忙慌的樣子,好奇道:「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麼?」
江歲歡抱著藥箱,眨巴著眼睛說道:「沒忙什麼,就是給女眷看看病什麼的。」
「我聽蒼一說了。」顧錦若有所思地問道:「營地里這麼多女眷都生病了嗎?生的什麼病?」
「這是病人的隱私,我不能告訴你。」江歲歡搖了搖頭。
「好吧。」顧錦並沒有追問,轉而說道:「我這幾天在查手底下的暗衛,我懷疑他們之中有人是毒蠍的人。」
「查出來什麼了嗎?」江歲歡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有幾個人不對勁,正好薛令現在清醒了,我打算帶著他們去見一見薛令,看看薛令能不能認出他們。」顧錦眼神冷如寒冰。
江歲歡點頭道:「好,記得帶上我師父,他對蠱術懂得多,也許可以幫上忙。」
「如果他要是不同意,使勁拿銀子砸他就行了。」
「嗯,我讓暗衛去請。」顧錦扭頭使了個眼色,又低頭看她,「你要一起去嗎?」
她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今天應該沒什麼病人了,我跟你一起去。」
話雖如此,她還是不太放心,伸手把春桃招過來說道:「你去營地看一看,若是有女眷請我去看病,你給她們說我今日不舒服,明日再過去。」
「好。」春桃聽話地跑了出去。
江歲歡同顧錦來到了薛令的房間門口,還沒等推門進去,就看見楚晨被人扛了過來。
楚晨的屁股雖然好了很多,但走起路還是不太方便,被人放下來後,嘴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江歲歡看了看他,開口問道:「師父,你額頭上的包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