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梅開二度!
江歲歡傻了眼,她是怎麼做到每次都把箭射到別人屁股上的?
她咬緊嘴唇,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顧錦。
顧錦低著頭,右手握拳抵在嘴邊,似乎是在笑。
「有什麼好笑的?」她小聲嘟噥一句,扭頭看了看四周,猶豫是找個地方藏起來,還是大大方方走出去承認。
皇上讓她陪著顧錦進來,是想著如果顧錦受了傷,她能夠及時救助顧錦。
她倒好,玩起了弓箭不說,上來就把箭射在別人屁股上,萬一那人性格暴躁不好說話,那她這御醫的頭銜還能不能要了?
就在江歲歡糾結著的時候,顧錦已經斂起了笑意,恢復了平淡無波的神情,他走過去把綁在樹上的繩子解開,牽著馬走了過來。
他抓住江歲歡的手腕,「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江歲歡心想顧錦這是要帶著她認罪去了,她輕嘆一聲,認命般地跟著顧錦走。
誰知顧錦並沒有直接帶著她走過去,而是繞著林子走了一段路,才朝著哀嚎聲響起的地方走過去。
聲音離得不遠,二人很快便看到一個男子捂著屁股上的箭,痛得不停跳腳,在他身旁幾米遠的地方,一匹棕色的馬正在悠閒著低頭吃草,對男子的慘叫聲充耳不聞。
男子好幾次試圖回頭把箭拔出來,卻都因為太痛而放棄了。
他淚流滿面,仰天長嘯道:「蒼天啊!還想多打點獵物換點銀子花花,竟然出師未捷身先死,真是天不容我!」
江歲歡看著這一幕,總覺得這男子給人的感覺有些熟悉,卻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顧錦的臉色在看到男子後變得嚴肅起來,低聲說道:「這下子有點麻煩了。」
江歲歡不認識這個男子,她緊張地抬頭問道:「怎麼麻煩了?」
顧錦說:「這人是二皇子楚晨,他性格比較暴虐,在他還小的時候,我就曾見過他將周貴妃養的貓開膛破肚,後來他長大了,不滿足於虐待動物,便衝著宮女太監們下手,凡是在他寢宮裡當差的下人,通通活不過三個月。」
「太可怕了。」江歲歡緊緊皺起眉頭,這人是典型的虐待狂啊。
「並且楚晨很會偽裝,和只會吃喝玩樂的太子不一樣,楚晨會在皇兄面前裝得聽話乖巧,甚得皇兄喜歡,皇兄甚至有過等廢掉太子以後,就立楚晨為太子的念頭。」
江歲歡頭搖得飛快,「千萬使不得,這種人若是以後當了皇上,肯定民不聊生!」
顧錦說道:「嗯,想來是上天也看不下去,楚晨折磨的一個宮女偷跑了出來,正好撞見在御花園裡散步的皇兄,把楚晨虐待下人的事情全都抖落了出來。」
「皇兄大怒,收回了封楚晨為太子的念頭,並且關了楚晨半年的禁閉,可是這麼一來,宮裡頭沒人再去願意服侍楚晨,那些宮女太監們寧願上吊,都不願意去楚晨寢宮當差。」
「皇兄沒辦法,便隨便給楚晨一個封號,讓他出宮自生自滅了。」顧錦說著冷笑一聲,「也算是他的報應。」
江歲歡不解道,「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讓他來參加秋獮?」
顧錦回答,「這是以前傳下來的規矩,所有皇子都得參加。」
「哦哦。」
江歲歡看著還在哀嚎的楚晨,心想真是報應,讓他多疼會兒算了。
雖然京城很多人都害怕顧錦,但那是因為顧錦性格冷漠,殺伐果斷,而且顧錦殺的都是壞人,這個楚晨就不一樣了,這是一個真正的變態。
顧錦眼底神色複雜,「雖然楚晨現在不受寵愛,但好歹也是個王爺,如果讓他知道是你射的箭,恐怕會對你記仇。」
江歲歡眼神微微閃爍,「要不,我們不管他了,直接走吧。」
「不行。」顧錦搖頭,「箭上有花紋,他一看就知道那是我的箭。」
「說的也是。」
江歲歡轉了轉眼睛,提議道:「不如這樣吧,我們現在出去,假裝無意中路過這裡,我把箭拔下來,你把箭銷毀掉,如何?」
顧錦嘴角上揚,「正有此意。」
二人並肩走了出去,江歲歡故意驚訝地喊道:「呀,這裡有人受傷了!」
楚晨已經痛得趴在了地上,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手捂著屁股,另一手慢慢朝江歲歡伸了出去,虛弱地喊道:「救…命…」
江歲歡看向顧錦,眼神瞄了瞄趴在地上的楚晨,挑了一下眉毛,又眨了眨眼睛,最後嚴肅地點了一下頭。
雖然顧錦並沒有看懂她使的這個眼色,甚至覺得有被可愛到,但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
江歲歡很滿意,朝著楚晨走了過去。
她蹲在楚晨的身旁,裝作關心地說道:「東宸王,我現在要為您拔箭了,可能有些痛,您稍微忍一下。」
雖然她有麻醉劑,但她才不會把麻醉劑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楚晨有氣無力地說道:「拔吧。」
江歲歡搓了搓手,一手握住箭身,另一隻手按住楚晨,然後大喝一聲,用力把箭拔了出來。
楚晨疼得面目扭曲,甚至忘了喊出聲,過了好幾秒才慘叫道:「蒼天啊!」
江歲歡忽地一怔,這畫面好像也有些似曾相識。
她來不及細想,迅速把手中的箭遞給顧錦,只見顧錦的手指從箭身上輕拂過去,箭身的花紋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好深的內力!
江歲歡心中大為震撼,她頭一次見到有人的內力這麼深,就連她師父都做不到這樣。
她震驚之餘,從袖子裡拿出酒精,打開蓋子一股腦倒在楚晨的屁股上,痛得楚晨呲牙咧嘴。
雖然她有其他可以消毒的藥物,但是她就想用酒精,因為酒精疼啊!
「這附近沒有藥草,正好我帶了一瓶酒出來,可以給您消消毒,辛苦您再忍一忍了。」
楚晨趴在地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就在江歲歡準備扒下楚晨的褲子,「好好」給他包紮的時候,顧錦伸手攔住江歲歡,把江歲歡手中的紗布扔到他身上,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自己包紮。」
「哪有讓病人自己包紮的?」他不滿地抬起頭,看到顧錦後,把嗓子裡的話全都咽了下去,硬是擠出一抹笑容,「好的皇叔,我自己包紮。」
看到楚晨的這副樣子,江歲歡忽然覺得他並不像是虐待狂,反而有點像她認識的某個人,不過到底是誰呢?她一時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