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薛令的傷有蹊蹺

  孟太醫一把揪住茯苓的耳朵,「想偷懶啊!門都沒有,給我繼續抄!」

  茯苓欲哭無淚地重新坐下來,剛握住筆,又被孟太醫敲了下腦袋,「瞧你寫的這是什麼字?你自己看得懂嗎!給我重新抄!」

  江歲歡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心中十分感慨,這字跡龍飛鳳舞橫七豎八,讓人一個字也看不懂,真真是生錯了年代。

  馬蹄聲越來越近,江歲歡走出了帳篷,看見不遠處的暮色下,一群人騎馬歸來。

  他們將打來的獵物綁在馬上,幾乎每匹馬的身後,都或多或少拖著一些獵物。

  江歲歡下意識尋找顧錦的身影,她看到了,顧錦的馬跑在最前面,落日餘暉下,顧錦的身上披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十分耀眼。

  顧錦旁邊是神色略微有些疲倦的皇上,顧錦的馬後面什麼也沒有,而皇上的馬則拖著兩頭胡狼和一隻鹿。

  很快,所有參加者都回來了,聚集在空地上,把馬上綁著的獵物取了下來。

  所有人都圍了上去,江歲歡怕被擠到,只敢站在遠處看著。

  空地中間升起了一個巨大的篝火,參加者把捉到的獵物放在篝火旁邊,由劉公公負責清點所有獵物。

  劉公公仔細檢查每個人打來的有多少只,每檢查完一個,就會當眾大喊一聲,然後拿筆記下來。

  「太師之女張若若,野山雞兩隻,兔子一隻!」

  「宰相之子陳禹諱,兔子兩隻,鬣狗一隻!」

  「南冥王楚訣,野豬一隻!」

  江歲歡看著楚訣鐵青的臉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劉公公最後一個清點的是皇上帶回來的獵物,他清了清嗓子,用比剛才大一倍的聲音喊道:「皇帝陛下打到的獵物是胡狼兩頭,小鹿一隻!」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鼓起了掌,掌聲極其熱烈。

  不過江歲歡卻看得清楚,那兩頭胡狼身上插著的箭,跟顧錦身後箭簍裡面的箭,花紋一模一樣。

  想來是因為顧錦不參加這場比賽,所以打來的獵物全都歸了皇上。

  所有獵物清點完以後,就交給了御膳房的御廚,用來當作明日做飯用的食材。

  皇上打來的獵物最多,所以心情看上去很好,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個時候人們就要吃著御廚準備的烤肉,圍著篝火載歌載舞了。

  劉公公猶豫再三,還是走上去對著皇上耳語了幾句。

  皇上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看著眾人問道:「今天誰受傷了?」

  大理寺卿和薛母此時正在山莊裡照顧薛令,在場的人面面相覷,沒人站出來說話。

  皇后輕嘆一聲,欠身道:「陛下,是妾身妹妹的兒子,薛令。」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可惜,薛令年少有為,是大淵不可多得的出色青年,他本有意封薛令為將,結果卻出了這事。

  「薛令現在怎麼樣了?」皇上擔憂地問道。

  皇后答道:「陛下不用擔心,聽說薛令的傷口已經被江御醫縫合好了,妹妹和妹夫此時都在照顧他,應該很快就能醒,可惜……」

  皇后頓了頓,說道:「薛令傷的是臉,有可能會留疤,真是可惜這副好相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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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想讓薛令娶了錦玉,萬一薛令毀了容,錦玉肯定不願意了。

  聽到這話,皇上臉色越發難看,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人受過這麼嚴重的傷,這頭一個還是薛令。

  他看向錦衣衛,「薛令是被什麼野獸抓傷的?」

  錦衣衛答道:「回皇上,我們趕到的時候,薛公子已經受傷昏迷,周圍沒有野獸的蹤影,應該是聽到聲音逃跑了。」

  皇上眉頭皺得更深,「江御醫在哪裡?朕要見她。」

  江歲歡聽到後急忙推開人群走上前,「皇上,微臣在這裡。」

  「是你給薛令縫合的傷口?」

  「是。」

  「你年紀輕輕,為什麼不讓孟太醫來縫合?」皇上不解,明明太醫院來了七個人,救人的居然是年紀最小的女太醫。

  江歲歡解釋道:「皇上,因為當時薛公子滿臉血跡,看不清本來面目所以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縫針的話有可能會留疤,臣是自作主張幫薛令縫了針。」

  「原來如此。」皇上點了點頭,「你做得沒錯,跟生命相比,容貌算不得什麼。」

  皇后本想反駁,張了張口還是放棄了,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惹皇上生氣。

  她心裡不舒服,嘴上還得安慰皇上,「陛下,薛令已經沒事了,您莫要再難受了,畢竟是狩獵,受點傷總歸是難免的。」

  皇上嘆了口氣,「道理朕都懂,可朕怎麼也想不到,薛令輕功那麼好,怎麼可能被野獸所傷呢?」

  這話像是一道光,猛地照亮了江歲歡腦海中的某個地方,她臉色刷地白了下來。

  顧錦站在一旁,他對薛令受傷沒什麼反應,不過看到江歲歡臉色蒼白,還以為江歲歡是太過緊張,便站出來說道:「皇兄,莫要為這點小事擾了興致,既然薛令已經沒事了,就讓大家開始吃飯吧。」

  「你說的是。」皇上對著眾人說道:「諸位可以開始飲酒作樂了,辛苦了一天,當好好放鬆心情才是。」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全都圍著篝火坐下來。

  江歲歡看向顧錦,顧錦也正好在看她,她使了個眼色,示意顧錦跟她來。

  接著,她快步走到離人群很遠的一棵大樹後,在樹後等著顧錦。

  只聽到一陣沙沙聲,顧錦緩緩走了過來,站在江歲歡面前,「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等江歲歡回答,他笑著說道:「是被皇兄嚇到了吧,放心吧,你這事做得很好,皇兄不會怪你的,還有可能會獎賞你。」

  江歲歡猛地搖頭,「不是的,我覺得薛令的傷有蹊蹺。」

  顧錦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給薛令縫合傷口的時候,感覺他的傷口不像是被野獸抓傷的,反而像是用利器劃傷的。」

  江歲歡緊緊咬著嘴唇,「我聽薛令的母親說,他今天身體不舒服還要去狩獵,你說,他會不會是暈倒了,然後被人故意用利器劃傷了臉?」